裴殷那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仿若兩道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利箭。
死死地釘在了蕭清漓那張冰冷且殘忍無比的麵龐之上。
他的右手緊緊地攥住蕭清漓纖細白皙的腳踝,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顫抖著。
男人那原本低沉悅耳的嗓音此刻已然變得破碎不堪,哽咽之中夾雜著無儘的絕望。
“殿下……求求您,不要趕走奴才!”
然而,麵對裴殷這般苦苦哀求,蕭清漓卻是毫不在意,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對於她來說,此時此刻的裴殷不過隻是一個累贅罷了。
一旦帶著他回到宮中,必定會玷汙了她那尊貴的名諱。
畢竟,此次她精心策劃許久的祝壽之行,目的就是能夠順利留在皇宮之中。
而想要在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生存下去,她就必須保證自身清白無瑕,不能沾染絲毫汙點。
於是,蕭清漓麵色淡漠地輕輕一抽,便將自己的腳從裴殷的手中掙脫開來。
緊接著,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殘忍弧度。
“來人呐!”
隨著她一聲嬌喝,數名仆人立刻應聲而至。
這些仆人們一個個麵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視著眼前這個曾經備受公主寵溺的奴隸,齊聲應道
“是,殿下!”
得到命令之後,仆人們毫不留情地伸手將裴殷從地上粗暴地拉扯起來,並將其重重按壓在一塊厚重的板子之上。
隨後,其中一名仆人高高舉起手中粗壯的木棍,毫不猶豫地朝著裴殷狠狠地抽打下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木棍與裴殷身體接觸所發出的沉悶聲響瞬間傳遍整個庭院。
裴殷強忍著劇痛,一雙眼睛仍舊死死地盯著少女那漸行漸遠的絕情背影。
仿佛要用儘全身力氣將這一幕深深地銘刻進心底深處一般。
與此同時,他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黑眸之中,漸漸地升騰起一股濃鬱至極的戾氣。
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正欲擇人而噬。
裴殷緊咬著下唇,嘴唇被咬得幾乎滲出血絲,以此來強行壓抑住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襲來的劇痛。
每一絲痛楚都像是毒蛇一般,無情地啃噬著他的神經。
但他依舊倔強地不肯叫出聲來,隻是從喉嚨深處偶爾擠出幾聲沉悶而絕望的悶哼聲。
裴殷身後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湧出,很快便將那件原本湛藍的衣袍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那鮮紅的顏色與冰冷的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這冰天雪地中的一朵泣血之花。
最終,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裴殷像一塊破布一樣。
被兩個麵無表情的仆從粗暴地拖起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寒山彆莊的大門外。
門外,寒風呼嘯,雪花漫天飛舞……
凜冽的寒意瞬間穿透了裴殷單薄的衣衫,侵入他傷痕累累的身軀。
但他緊緊咬著牙關,憑借著一股強烈的求生意誌,艱難地挪動著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