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凜昆心裡一直壓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隻等元梅醒了以後,一股腦的說給她聽。
元梅點點頭,拍拍他的胳膊道“昆兒,你做的很好。”
凜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妹姐你講滴嘛~”
元梅虛弱的笑笑,揚揚下巴實話實說道“我說真的,同樣是手下,我說的話,你能認真聽,認真記到心裡去,你拓子哥就梗著脖子跟猜叔強,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拓子哥是……看你受傷嘍,他心痛噶。”凜昆忍不住為但拓說了句話,元梅也認同的點點頭“我知道……怪我……很多事都不能跟他說。”
凜昆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的應道“好嘛,妹姐你聰明嘞很,我都聽你嘞,你叫我做拉羊,我就做拉羊嘛。”
元梅點點頭,有些蔫蔫的將頭倚在枕頭上,凜昆見狀,急忙將她扶起,讓她平躺在病床上,看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吊瓶,跑出去找護士換了一瓶藥。
護士出門以後,元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蹙著眉頭道“我太困了,先睡一覺。你等一下給元果打電話,告訴他不要摻和這件事,我沒提前跟他說這件事,但是他太聰明了,我怕他不聲不響的直接給昂吞弄死,你跟他通個氣兒。”
元梅了解元果,從她昨天晚上的態度來看,元果就能知道自己不願他去摻和假酒的事情,但以往有這種事情,元梅根本不會以身犯險,如今她受傷了,元果受到的刺激不可謂不大,她還真不敢保證那熊孩子會不會一個想不開,帶著人跑去把昂吞和他那個酒廠裡的人全都突突了。
這一覺,元梅一直睡到了天黑,醒來的時候,阿桑嬸和那如都在,兩人是被猜叔臨時派來陪護的,元果那個熊孩子也在場,元梅在阿桑嬸的攙扶下,費勁巴力的去了一趟廁所,之後又讓那如用濕毛巾給她擦了一下臉和脖子,吃了點東西後,元果將兩人支走,開門見山的問道“姐,你這次受傷是不是故意的?”
元梅也坦誠的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沒提前跟你說。”
“為什麼啊?”元果委屈極了,有些不能接受的攥住她的手,紅著眼睛問道“你說過,從你給我起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是你親弟弟了,你為什麼還有事瞞著我?
姐,你以前從來不會瞞著我的……”
元梅有些無奈,無力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憋回去,彆哽嘰,這麼大個人了……”
“那你說呀,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非要自己去?”元果不依不饒的刨根問底,元梅躲不過去,便隻好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果兒,貌巴走的那天,我和猜叔聊過一次……
他的野心太大了,他想做下一個勃北將軍……甚至超越坤砂,成為掌管整個勃磨的地下君王。
而你姐我,要親手把他推上去,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後取而代之。”
元果聞言震驚不已,不可置信的低聲呢喃道“所以……你說勃磨的治安不行,教育不行,商業發展不行,法律法規也不行……你想……姐,你不會是……”
“是。”元梅的語氣沒有半分波瀾,眼神也依舊溫柔平和,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元果脊背發涼“他可以想,我為什麼不能想呢?”
元果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元梅則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了解猜叔,他有能力做到這些,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要取而代之,就得先從內部一點點蠶食他的所有力量,讓他眾叛親離,身邊隻剩下我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讓他更加,更加的依賴我。”
元果皺著眉頭沉默許久,頹喪的用額頭抵住元梅的手背,聲音悶悶的從病床邊上傳入了元梅的耳朵“可是你一直都很想回到華國啊。”
“我入局了……”元梅的聲音比他還要頹喪,無力放鬆了身體,像快發了黴的破抹布一樣癱在床上“我已經出不去了……他不會放我走了。”
後麵的話,她沒說,但元果卻都明白。
猜叔對元梅的器重,他這些年都看在眼裡,現在雖說但拓依然還是達班的二把手,可猜叔心目中最重要,也是最可以信任的人卻一直都是元梅,任何連但拓都不放心透露的事情,猜叔都不會對元梅隱瞞,甚至還有意無意的默默培養她學著自己的思維方式處理事情。
元梅這次受傷,猜叔簡直要氣瘋掉了,他不敢想象,失去了元梅的猜叔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兩人一直都在互相成就,沒了猜叔,元梅在勃磨屁都不是,就算手裡有錢,會做生意,但沒有這些四處放行的關係網,她的路也隻會越走越窄。同樣的,沒了元梅,猜叔即使關係再多,也寸步難行,絕對不可能像今日這般風光。他手裡沒有足夠厚的家底,那些資源握在手裡,隻會越用越少,最後成為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寡老人。
猜叔活著一天,元梅就一天走不了。
她若想跳出猜叔的桎梏,隻有一條路……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受傷呢?”元果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你想做這些,完全可以晚上回房間躺在被窩裡跟拓子哥聊啊,為什麼非要以身犯險呢?”
元梅搖搖頭“不隻是拓子哥,他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可以借此跟麻姐的四爺搭上線,而且我還需要一股東風……嘖,哎不行,我沒什麼精神,先睡一覺,以後再跟你說。”
元果見她著實沒什麼精神,便沒再多做糾纏,拉好窗簾以後,乖乖關燈守在了門外。
實際上,元梅困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她不知該如何告訴元果,她看過之後的劇情,知道貌巴會被害死,也知道沈星是因為這件事才進入達班的。
她需要沈星這枚棋子,所以不惜以身入局,將他帶進達班……
在醫院躺了十來天後,元梅從元果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昂吞送上山的假酒出事了。
因為貌巴調查出了假酒的事情被鬨到猜叔麵前,後者捏著這個把柄,逼迫昂吞簽署了一份聲明,表示他所有的酒都是真的,一旦發現假冒偽劣,他昂吞全權負責。
所以山上的毒販發現了那酒是假的以後,猜叔便直接放任但拓講昂吞打的隻剩下一口氣,將人綁了送上山平息毒販的怒火去了。
元梅知道事情是但拓和沈星搞出來的,卻不動聲色的默默點頭,讓元果不要理會旁的,專心做好自己手裡的工作,一轉頭,又親親熱熱的趴在但拓的懷裡睡去。
幾天以後,元梅被她的主治醫生放生,回到達班好好的洗了個舒服澡後,看著鏡子裡缺了一塊的紋身,又是一陣後悔。
真是缺了大德了,怎麼偏偏就打到這兒了呢?這麼大一個紋身,我特麼得整個補色……遭老罪了。
昂吞的事情,她從元果那裡聽過了一次以後,又從猜叔口中聽了一次,後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戳著她的腦門低吼道“你好好管一下你男人!他做的那些事還以為我不知道……他以為他自己在做什麼?因為他,你這一槍白挨了!”
元梅輕笑一聲,吊兒郎當的抿著茶水道“那是你的手下,管也應該是你自己管,我隻要管好我自己的手下就夠了……
還有啊,我自己的老公,我願意寵著,白挨一槍算什麼,白丟一條命我都願意。我喜歡的人,他怎麼作我都隻會覺得可愛。再說人家也都是心疼我,我開心都來不及呢,你讓我怎麼說他?”
猜叔聞言更生氣了,有心想脫下腳上的涼鞋打她一頓,想到她身上有傷,又狠不下這個心來,隻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一個眼裡隻有男人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