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紹低著頭,目光幽然地盯著“白榆”毛茸茸的金色發頂。
多新鮮,一個漂亮的,向導,獨自,出現在臭名昭著的暗街,還親自來了暗森。
這裡哪個詞語膽拎出來都足夠讓軍部與白塔心驚擔顫。
要知道,向導出行,身側至少得有兩個哨兵隨行。
高階向導除外,高階向導的實力不亞於哨兵,甚至更為恐怖。
可惜高階向導比哨兵更難培養。
離紹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信息,前線戰爭失利,三名s級向導全亡,第五軍團軍團長死亡,第三軍團傷損率過半,但阻擋住了ss及異種“滅”前進的腳步。
好消息是,第三軍團長突破ss級,成為唯三的ss哨兵。
其中戰損報告中,哨兵有一部分並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突變為異種,轉而揮向向導與哨兵的刀。
昔日戰友,今日仇敵,不死不休。
他手指鎖緊,熟練地將心裡燃燒的火焰壓住。
哨兵是尖刀,一半衝著敵人,一半衝著自己,這是宿命。
他紅眸閃動,掌下的軀體脆弱又柔軟,將一個“向導”交予軍部,他不僅能得到豐富的報酬,軍部還有權責問白塔失職。
或許可為哨兵們獲取更多的好處,哨兵的損失率也許就不必那樣多。
這可是個大金山,得好好看護起來。
精神體大獅子金紅色毛絨絨的尾巴,一圈圈繞住向導的小腿。
小聲衝著向導“嗷嗷”叫,似要獲得她的注意,離紹眼神一動,哪怕精神體小時候形態,叫聲也不曾如此“綿軟”,似幼崽一般。
離紹覺得他可能是精神汙染越來越重,精神體都開始變異了。
扶光覺得隻不過眼前一黑的時間,她就被身後哨兵挾持,漂亮的臉有些發僵。
她很久不曾被這樣對待了,這讓她不禁想起自己剛入宗門那段時間。
強製,謾罵,侮辱。
弱小可憐就是罪。
她藍色的眸沉下去,覆上一層暗光,如同海上暴風雨來臨一般的海麵。
哨兵穿著的機甲外骨骼壓在她的胳膊上,冰涼又沉重。
臉側的機甲泛著屬於機械的冰冷,她能聞到,這具機甲蘊含的血氣以及煞氣。
渾身的肌肉不可抑製地顫抖,麵對強敵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栗,精神是熟悉又陌生的興奮。
她好久沒遇到強敵,因為曾經沒有人會在她麵前露出攻擊性。
手掌心握住身後的武器,精神圖景內的蛋滴溜溜轉著的速度加快。
她另一隻手主動摸到肩膀處,男子覆蓋外骨骼機甲的手,觸感鋒銳寒涼。
她的手顫抖著,眼眸在離紹看不到的地方泛著奇異的光。
“小心,不要被劃傷。”叫做離紹的男子清朗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
離紹垂眸,穿戴白色絲質線的手,纖細白嫩未見絲毫繭子,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無需操勞。
粉嫩的指尖搭在機械質感的戰爭武器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猶如脆弱的生命祈求死神的鐮刀不要落下。
男子的氣息吹拂她耳邊落下的發絲,扶光不適應地偏了偏頭。
也從將要狂暴的狀態拖出。
扶光知道她這個狀態,曾千萬次救她出水火,一種受到極致危險就要拉對方一同下地獄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