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危機之時被本能壓下去的知覺,在平穩下來的氣流中,漸漸恢複。
耳畔傳來呼呼的風聲,自己被卷到起的尾巴處,傳來的感覺鱗片冰涼的感覺。
咚咚咚。
耳下心臟跳動聲,讓扶光緊繃的精神鬆下,她側頭,從餘光中窺見四周一片晦暗,猶如天際拉下簾幕,遮去所有光亮。
她冷靜地眨了眨眼睛,眼睛無法視物,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抱著她的藍桉。
斑駁的能量,讓精神力一經探出就會被撕裂,隨著探出的精神力被撕裂,扶光冷淡的臉上血色儘失,喉嚨有些發癢。
她不再輕舉妄動,安穩地,又冷靜地看向晦暗的四周,藍金色豎立的瞳孔中,不時有金色光點閃動。
時間仿佛從此流逝,眼前隻是一片又一片的晦暗,如同目不能視的盲人,隻有藍桉的心跳與呼吸聲。
要是常人可能會恐慌,害怕,仿佛被萬物拋棄的感受,但是扶光隻是靜靜地觀察著,哪怕什麼都觀測不到,
越是危險的境地,扶光就會越冷靜,甚至是冷酷,她會拋棄屬於人的感知。
長時間的知覺缺失,扶光需要緩一會兒。
不知何時,她終於感覺到,緊緊箍著她的手臂微微放開,掌下的鱗片也被藍桉一同收回。
這樣的話,扶光的凸出尖牙,就咬在男子鼓起的胸肌上,按照人類禮儀來說的話,確實是很尷尬的場麵。
心臟在唇下有力地跳動,扶光倒真有尖牙癢癢的感覺了,她不受控製地咬緊,尖牙嵌入肌膚中一分。
頭頂處傳來男子悶哼一聲,扶光往後仰頭,眼前流暢的肌肉上,有兩顆紅色的血珠冒出。
扶光的眼睛就像是灑落的月光,冷淡至極,舌尖從尖牙處劃過,竟有些甜絲絲的。
藍桉低下頭,額頭頂在她的額頭上,藍色的眼眸愉悅地彎起,波光粼粼,恰似春日的湖水,他還沒熄滅自己想法,用動人的嗓音道“王,滋味如何?”
沒有外人在,藍桉自動地換回,隻有他知道的稱呼,他覺得隻有這樣,她們的關係才會無限拉近,他是無可替代的。
扶光抬頭,平時看起來二人相同的藍色眼睛裡,顏色淺淡,如同萬裡無雲的淺藍色天空中,豎著一把達摩克利斯劍,審判他的所作所為。
藍桉呼吸一滯,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眸子看向他時,竟有些身體發熱。
海淵之下,沒有一絲光亮,但二人挨得近,作為鮫人,扶光勉強能看清眼前藍桉的麵容。
她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才認出麵前的人是誰。
她的眼睛眨了眨,像是雪花飄落,水意漫上她的眼眶,眼前人的輪廓邊緣出現模糊,有些發困。心中判定藍桉在她這裡已經沒了威脅感,安全下來,她隻想睡覺。
席卷而來的睡意,沒有理由,又來勢洶湧,扶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腦筋停止轉動,一門心思地想要睡覺。
藍桉注意到扶光的狀態,他將昏昏欲睡的少女撈入懷中,少女順從地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個地方,金色的尾巴搭在他的尾巴上,看起來下一秒就要進入睡眠狀態。
不對!
屬於哨兵的警報聲倏然拉響,藍桉還沒反應過來時,支起少女的身體,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