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拾耕盯著藺琅的背影,碰了碰段乘風的肩膀。
“生氣了,你不哄哄?”
段乘風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怪不得你求婚那麼多次都求不到人。”段乘風冷眼朝他徐徐射去。
牧拾耕吃沒趣地摸了摸鼻子。
“都聽到了嗎?”段乘風看了看腕表,問了聲。
“聽到什麼呀?你又沒說話!”牧拾耕莫名其妙,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是跟那對影子夫妻說話。
段乘風有一對影子夫妻當他的暗衛,平時總是隱身,有重大狀況時才會現身。
他一直不知道他們靠什麼溝通交流。
“查仔細一點!”段乘風重點囑咐一聲。
轟鳴的聲浪又響起,藺琅騎著摩托站在路邊對段乘風說:“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來了來了。”
“嘖嘖嘖。”牧拾耕喃喃自語,“這家夥身上怎麼有這麼重的人夫感?”
段乘風戴著頭盔上了車。
“抱著。”藺琅提醒。
“你怎麼能有如此無理的要求呢?”段乘風故作矜持的開著玩笑。
藺琅翻了個白眼。
油門一轟,車子就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哎哎哎……”
風裡都是段乘風的抱怨:“你管管我的死活好不好?”
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往片場。
走到羊腸小道,坑坑窪窪的路麵正在挖路修下水管道,藺琅隻能放慢速度。
兩人這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你今天很酷,是我沒想到的!我以為你會委婉的處理,萬萬沒想到你對記者發這麼大的脾氣。”
“記者本來就比彆人多了一張嘴,他們卻連基本的實事求是都不能做到。”藺琅隻能看到權術相馭。“如果媒體的發聲隻服務金錢,而不是道義,那我不介意做那個出頭鳥。”
從小她的家訓就是如此。
為民服務,公正廉潔。
“你今天公開懟他們,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把槍口對準你。”
藺琅笑了笑,直視前方的目光堅定又坦然。
“段乘風,一旦相信能等到太陽,天再黑我都不怕。”
從她決定要拖鬼域下水那一刻,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在那之前,她還是會小心翼翼地活著,爭取讓另外兩個身種子母蠱的人也能多活兩天。
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想活著看到鬼域覆巢的那天。
記者又如何?
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段乘風意外發現,因為藺琅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他居然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是這句話的含金量太重,還是早晨鄉村小道的風卷起涼爽。
這一刻,藺琅非常強大。
像強勢刺破寧靜湖麵的衝鋒舟,激起的所有海浪一圈一圈在他心底翻湧。
“藺琅,我家裡並沒有監控,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為昨晚解釋清楚,我酒喝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一覺醒來身邊睡的人是牧拾耕,就是剛剛你看的那家夥。”
“我相信你。”如果唐尋霓想趁機對段乘風做點什麼,她有千萬次機會,犯不著等到昨晚。
但昨晚唐尋霓給他連打幾個電話,又送他回家,又恰好被狗仔偷拍到曝光。
今早他倆的舊合照就出現在蜂糖cp超話裡。
一連串的巧合,就是刻意製造給人看的真相。
她很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直覺告訴她,唐尋霓就是故意讓她曲解誤會。
今天到了片場,就感受到氣氛不尋常。
一路鮮花簇擁,各種禮物堆成小山,禮物旁邊還放了一個中號編織袋,裡麵全是來自粉絲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