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月高懸,屋裡流瀉一地清輝。
段乘風站在窗前,月光覆蓋在他昂藏的身軀上,增添一抹清貴感。他像是雕像附身,很久都沒有動彈一下。
藺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許困在家裡這幾天他煩悶了?
“怎麼不開燈?”
藺琅把燈打開,驟然明亮的房間,她有些不適從地微微攏眉,垂眸躲光。
她的眼睛被酒精氤氳著,要不是還掛著給段乘風上藥,她早去夢周公了。
“怎麼不說話?”
奇怪。
段乘風怎麼了?
還站在那裡,也不說回頭看她一眼。
藺琅將醫藥箱放床頭桌子上,走到段乘風身邊。
“你無聊了,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吧!”
藺琅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燈火蔥蘢,段乘風的側臉一半隱在晦暗之中,流暢鋒利的下顎線繃緊,唇角勾起無聲地嘲弄。
藺琅身上的酒味很濃,刺激著他的嗅覺。
“喝酒了?”
藺琅眼神閃爍,“嗯。”
“跟誰?”
段乘風不高興,說實話他會不會又要對著她冷嘲熱諷?
但不說實話又不是她的風格。
最終她還是選擇坦誠。
“沈咫。”
段乘風終於側目,眼裡裹霜,陰沉的臉色醞釀著一場風暴。
“昨晚你跟我說你在忙,忙的一夜不歸。你在忙什麼?也忙著跟沈咫喝酒?還是忙著帶沈咫去玩?”
藺琅呼吸一滯,“我來隻是想給你上藥,不想跟你吵架。”
“給我上藥?”段乘風冷冷譏嘲,長腿跨出去,朝著藺琅步步緊逼。
藺琅倒退兩步,戒備地盯著段乘風。
“這就是你的手段?你對每個男人都好,讓他們沉醉在你的溫柔鄉裡,個個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
段乘風憤怒的口不擇言。
他還懊悔這次編的那個血光之災的理由太蹩腳,最終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完全被藺琅給排擠在外。
藺琅為了不讓自己再出事,瞞著自己偷偷去調查榮深,一夜不歸肯定是她出了事。
當雙魚告訴他,藺琅並沒有找榮深,也沒有在事務所上班時,他調派了大量人手,逼著他們一天內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他甚至不放心外麵的保鏢團隊,直接調遣海外的自己人緊急回國。
結果,藺琅四點多回來了,然後立馬跑去跟沈咫花天酒地。
她讓他覺得,他的大動乾戈就是一場笑話。
藺琅心力交瘁,壓著窗簾靠著牆站著。
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下午從玻璃廠回遙城的路上,她在高速服務區裡眯了一個小時。
但是酒精吞噬著她的力氣,段乘風的無端指責又讓她無力辯解。
順著段乘風的話,藺琅輕飄飄的問。
“也包括你嗎?”
她說什麼?
段乘風眯著眼睛,釋放出危險的信號。
“如果你沒有被我迷倒,那你對我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憑什麼?”
莫須有?
段乘風很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