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風和藺琅儘量往陡峭的險峰上逃,目的是為了逼身後窮追不舍的殺手棄車。
殺手們見勢不妙,隻能氣憤地下車,朝著兩人的背影連開兩槍。
“必要時,死!”
領頭下令後,追捕隊伍就一溜煙混入墨色的山林裡。
兩人默契地走蛇步來躲避四麵八方亂來的子彈,同時暗暗提速,直到安全翻越一片山頭。
“還能跑嗎?”段乘風一邊詢問藺琅,一邊觀察著地勢。
“我可以。”藺琅大喘著氣,來平息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
“榮深上來就給我們安排爆破這道硬菜,分明就是想借戲炸死我們,他還有煙火師這個替罪羔羊。他生怕我們死不透,還安排這麼多殺手追殺!要一直這麼跑下去,你一個女人吃不消的!”段乘風說出顧慮,沒兩秒,他眼尖地瞄到了草叢中被遮掩的一堆建築件,立刻有了主意。
“跟我來!”他拉著藺琅的手就往建築件方向跑。
這片山有被開發的痕跡,所以現場遺留了幾十個澆築的混凝土水泥管。
可能是項目擱置久了,水泥管管身覆蓋上一層苔蘚,周邊長滿了雜草。
殺手追到這片山,早不見段乘風和藺琅的身影。
隻能分散人力,大部分人繼續漫山追,幾個人留在此展開地毯式搜索。
天色漸漸擦黑,他們的追殺依舊在繼續。
“這裡是個藏身的好地方!”殺手走到水泥管旁,語氣帶點興奮。
“好你媽!動動你的腦滿腸肥想想,我們帶著槍,他倆不逃,躲這裡等著我們上門提貨呢!”另一個殺手立馬否認同伴的想法。“媽的,天都黑了還不打電話來結束任務,這買命錢是越來越難賺了,那對狗男女滿山遛我們!”
心生埋怨的殺手一屁股坐下歇腳,同伴壓根不回應他,固執地搜羅著每一個水泥管。
段乘風和藺琅的呼吸都屏起來了。
因為他倆就躲在滿口牢騷的殺手背後的水泥管裡,盯著殺手的腦袋,聽著殺手的謾罵!
“怎麼樣,傻小子?論經驗你還得跟哥取取經!”殺手見同伴沒有任何收獲,就在一邊說著風涼話。“偷會兒懶沒什麼不好,反正抓到人也不是你的功勞!”
同伴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沮喪地微垂著頭。
他的視角太危險,迅速拉響藺琅腦海裡的警鈴。
她連呼吸都屏住了。
擱以往,她赤手空拳也能解決這兩個人,但今天不行。
段乘風腿傷初愈,已經是她的顧慮。更何況她不知道這附近會有多少個帶槍的殺手跳出來把他倆突突成肉泥。
人嘛,該慫還是得慫。
山風獵獵,但藺琅就是覺得靜的仿佛親眼看見月亮如何召喚一堆星星悄悄爬到天上。
“毛小子,走吧!去彆的地看看!”
發牢騷的殺手站起來,安慰似的勾著同伴的肩膀,把他帶走了。
危機解除,藺琅的臉色略顯難堪。
她想找身後的段乘風,一扭頭,鼻尖卻輕輕擦過一張溫潤的臉。
段乘風不知何時把腦袋越過了藺琅的肩膀,翹首以盼地瞅著水泥管外的世界,思緒如謎。
這麼近的距離。
這麼撩的氛圍。
藺琅能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能感受到他像被施了法的僵硬。
“咋了?魂被山神勾走了?”藺琅彆開臉,佯裝鎮靜。
段乘風也默契地不提這個小意外。
他笑笑,“隻是覺得,咱倆在一起好像總能得到幸運星的眷顧,化險為夷。你說,你該不會真是我的命定老婆?”
“嗯哼,那你最好給我備足十裡紅妝,八抬大轎的排場。”藺琅雖知道不可能,但一點不妨礙她口嗨。
“蛐蛐蛐……”
段乘風還沒回答,山林裡的蟋蟀煞風景的發出鳴音,仿佛在回應藺琅“去去去,一邊去……”。
“看,連蟋蟀都幫你拒絕我呢!”藺琅自我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