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初路過研究院,順便去探望了牧居安,跟他彙報了牧拾耕私下看著不學無術,實際上一直在研究醫術。
牧居安很是激動,也算體驗了一把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小單,辛苦你了。今天中午在院食堂,陪伯伯一起吃個午飯吧!”
“不行,牧伯伯,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了,我怕牧拾耕要追查我的下落。”
“行,我就不勉強你了,下次家裡聚。”
單初這一趟來,讓牧居安在牧拾耕身上找到了希望。
他一改以往的不苟言笑,一整天合不攏嘴。
呆在辦公室裡,開始撰寫自己那天在實驗室裡看見的所有項目。
那天電閃雷鳴,他偷偷溜進實驗室,有精密儀器定時發出微小的頻率,電子屏幕上一直在監測著各種數據。
他戴起了耳機,聽見一個女子痛苦的囈語聲。
反反複複叫著辜銘、牧居安、藺蘊的名字。
醒過神來,牧居安老眼濡濕,雙手微顫。
他認得出來,那是故人的聲音。
年隱還活著!
他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她的消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研究院一直在研究年隱的身體信息,但都不知道她目前人在何處。
他一定要找到她!
辜遇回到深宅。
辜銘站在窗前發呆,直到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才轉過頭。
“爸,天氣轉涼了,早點回屋休息吧!”
辜銘一看是辜遇,打開了話匣子。
“孩子,我剛過完生日,我都糊塗了,我究竟是52歲,還是53歲了?”
辜遇知道辜銘說這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念辜逢,總怕自己有生之年,再也找不到兒子,所以會介意自己日益增長的年齡。
“您又做夢夢見他了?”
辜銘隻有在夢見辜逢的時候,才會提起他。
“你說,他要是還活著,跟你一起打理著公司多好。他肯定跟你一樣高大優秀。不,他應該沒有你穩重,他從小就活潑驕傲,想什麼就去做,不管是不是錯的。每次惹事了就理直氣壯的跟我說他那小腦袋瓜裡的一派大道理,說什麼隻有做了才會錯,隻有錯了才會改。”
辜遇低下頭,表情晦澀不明。
“爸,有的人活在希望裡,有的人活在回憶裡,我希望您活在希望裡。我會儘心去找弟弟。天色不早了,您回屋休息吧!”
辜銘垂頭喪腦,一言不發回房間去了。
辜遇目送自己的父親,他正值壯年,身子骨還是很硬朗,就是整個人每天死氣沉沉。
辜遇又年輕有為,自打進入千古集團以來,帶領企業直接打入國際,又開拓好幾個新項目,發展都是蒸蒸日上。
所以,辜銘很早就放手讓辜遇掌權。
現在想想,不是個好決定。
老爺子每天無所事事,自然胡思亂想。
庭院長廊裡,皮鞋聲沉悶穩重。
辜遇走到一處偏門前,站定。
繼而,房內響起了平緩輕柔的念經聲。
辜逢的生死不明改變的不止是辜銘,還有心氣甚高的連夫人連闌珊。
連夫人是名門望族,典型的大家閨秀,連走路都透著一股子高貴逼人的氣勢。
聽聞以前,她跟辜銘感情不睦,連帶著對辜逢家教甚嚴,甚至可以說苛刻。
直到辜逢的死訊傳出,接著父親病故,連夫人從那時起也死了。她開始接觸佛法,整天沉浸在梵音世界裡,不問世事。
哪怕辜銘把辜遇尋回,向世人昭告他是辜家繼承人的身份時,她也無動於衷。
十多年了,他見連夫人的次數屈指可數。隻有偶爾在連夫人哥哥的家宴上才會見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