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是後話。
如果羅笛三天內沒法醒來,那就意味著大腦有不小的損傷,輕則隨機失憶、失去某些功能如說話認字等,重一點則各種程度的癱瘓,再嚴重一些就是癱瘓、植物人了。
“問題應該不大。”
許秋至少能確定,那塊看起來最嚇人的,癟縮下去的腦組織其實還有功能。
而其他地方,手術中都沒有觸及。
再加上隨著腦脊液被排出,顱內壓逐漸下降,羅笛的情況應該會越來越好。
……
手術結束後,羅笛被送入重症監護室。
與此同時,急診科按照許秋的“兩性黴素b+米替福新”方案,配合術後的各種抗感染、抗炎、降顱壓藥物等聯合使用。
第二天上午。
羅妻守在病床前,心裡已經把“我的植物人老公”劇情過了百十來遍,眼淚都快哭乾了。
她甚至做好了打算。
如果羅笛還不醒,她就要查羅笛的瀏覽器記錄,查微信通訊錄、各種聊天內容……
就在這時,羅妻突然看到羅笛的手指動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
下一刻,羅笛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身上的管子都差點掉了。
“彆吃我腦子!”
他突然喊了一聲,然後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羅妻和其他家屬被嚇了一跳,趕緊按鈴呼叫。
護士前來查看。
等許秋趕到,羅笛已經徹底醒了過來。
後者的頭疼已經緩解了一些,至少靠強效嗎啡能鎮壓住了。
許秋心中了然。
疼痛的根源,大概率是創腔積液。
這些充盈的液體,可能擠壓了丘腦內髓板外側的大腦痛覺中樞。
從而導致劇痛。
此時液體被抽空,顱內壓也逐漸下降,他的痛覺自然是輕了不少。
“能看見嗎?”許秋問道。
羅笛虛弱地搖頭“還是看不見,眼睛灰蒙蒙的,跟蒙了一層霧一樣!”
許秋試著晃動手指。
瞳孔的確沒什麼變化。
看來,視力問題,還是得等到殺蟲後才能有所緩解。
第三天。
在殺蟲聯合治療後,病房傳來喜訊。
羅笛能模模糊糊看見一些東西了。
第五天。
早交班的時候,交班醫生再次彙報
“昨晚術後複查的時候,我們做了一個ct,發現病人腦內的病灶減小了很多!
另外,這位病人能看清近距離的物體了,恢複到了高度近視者的程度。”
這時候,整個臨海一院都被驚動了。
食腦變形蟲感染……
沒有特效藥,病程發展極快,因而死亡率非常高。
白雲省醫療檔案有記載以來,沒出現過一個感染病人。
大夏境內都極少。
西北有過一位。
東南有兩位。
南部,也出現過一個。
基本上都是在當地的三甲醫院,甚至是社區醫院發現的。
這種病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協和等頂級醫院。
因為食腦變形蟲感染初期沒有任何症狀。
而一旦發病,感染者意識到自己需要去醫院時,距離自己的死亡,也隻有幾天的時間了。
根本等不到轉院,病人就會死在初次就診的地方。
譬如羅笛。
前一個晚上開始高燒。
第二天來臨海一院看門診,當場失明,當天就緊急安排手術。
這其實才是他“臨海一院忠實粉絲”的獎勵。
但凡他去的不是臨海一院。
看的不是許秋。
羅笛都大概率會死在那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