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能開顱切腫瘤,能打開腦袋清理各種血腫。
甚至還能分開生長在一起的顱腦。
但,麵對顱內軟化灶卻束手無策。
這種病灶一旦形成,基本上不可能靠介入手段清除。
臨床上唯一的處置辦法,就是預防腦軟化進一步加重。
“還有腎筋膜增厚、腎周滲出。”
許秋略一沉思。
這兩個征象之間並沒有什麼關聯。
但這不是關鍵。
最核心的點在於——腦軟化灶哪兒來的?
腎周筋膜增不增厚、滲不滲出其實提示意義也不大,頂多說明可能有炎症或結石,給不出更多的診斷信息。
應該關注的,還是腦袋裡這個軟化灶!
如何來,從何而來?
許秋把實驗室檢查重新看了一遍。
感染指標不高,腎功也正常,肯定跟泌尿係統的炎症沒關係,算是徹底排除了疾病與腎臟的關係了。
頂多說明韋定的腎不太好。
施憐站在一旁,歪著腦袋也在思考。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道“老師,病人冷得厲害,我就給他加了一床被子,但是病人嫌熱,又自己扔旁邊了。”
臨床其實並不講究“捂汗”、民間流傳的發燒了多蓋被子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不一定完全正確。
大多數時候,怎麼舒服就怎麼來,才是最恰當的處置方式。
冷了就蓋被子,熱就適當降溫,以病人的感覺為標準。
“冷得厲害,又不蓋被子?”
許秋突然抬起頭,問道“他又逞強了?”
施憐道“不知道呀,問他他就背過身去,也不吭聲。”
她能感覺到,韋定在她麵前跟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都散發著自卑與不自信。
在許秋麵前都敢自信滿滿,麵對一個漂亮的同齡女孩就立刻蔫了,大概也是這類人的共性。
許秋點點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把幾張有價值的表現攤在了桌麵。
一腦內軟化灶。
二pct、c反應蛋白不高。
三寒顫、高熱……
……
看著看著,許秋突然打了個激靈。
高熱、寒顫,這和感染指標聯係在一起,簡直太違和了。
不對!
許秋耳畔回想起施憐剛才的話。
他迅速問道“他讓你給他加被子了?”
施憐搖頭“沒有,他隻對王醫生和他爸媽凶,我們女醫生和護士過去的時候,他就不敢說話了,眼神都很不敢看我們。”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所以王醫生每次過去都會叫上我,或者讓雲醫生她們去。”
許秋略去了各種細節,抓住亮點“那你為什麼擅自給他加被子?”
“他……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