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一刀切的程序下,輸的不隻有醫生和患者,還有為此付費的醫保。
drgs看似能省下一筆費用,然而事實,不論對醫生還是患者,都沒有太大的好處。
比如一個心臟疾病,需要安置兩個支架才能達到治療效果,總花銷為五萬,而控費的上限是三萬元。
這種情況下如何選擇?
要麼病人放棄治療,要麼自己自費其中一個支架的價格。
或者,醫生立地成佛,自己承擔超出額度的費用。
但這兩個方案,顯然都不被任何一方接受。
因此,另外一種巧妙的方式便應運而生。
同時,這也必然是臨床上最大概率采用的辦法分期手術。
既然控費三萬元,那完全可以把一台雙支架植入,分成兩台單支架植入,最後的費用肯定超過了一次性手術的五萬,但絕對能控製在六萬之內。
用這種辦法,患者省錢了,醫生保住自己的績效了,同時也完全符合drgs的標準。
然而,三方卻沒有一個贏家。
患者不僅要忍受兩次手術的痛苦,還有再次手術的高風險、治療方案的妥協等等。
醫生的壓力也倍增。
奔著省錢去的醫保局,明明所有病人都在程序下完成了控費,但總花費卻反而更驚人……
三輸的局麵根本沒法逆轉。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隻要drgs不夠完善,那底下的各種變動,最終都會導致偏離初衷,甚至適得其反。
……
“至少,臨醫的醫療質量、醫療技術的創新不能因此被扼殺。”許秋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
雖說他如今地位超然,但想要乾預這類事務,還是有些不夠格。
院士這個頭銜,重要的不是院士本身。
而是其能夠與其他院士形成共同體,並且名下有一個,甚至一群科研團隊。
隻有占據了某個領域的中流砥柱地位,才能有話語權。
因而,如今許秋就是個光杆院士,他的各種名頭是最響亮的,譬如世界賽包攬前十、大夏曆史上最年輕院士、全能醫學天才……等等。
然而,真要論起地位,由於他是單槍匹馬作戰,遠不如在各個科研機構任職,甚至主導了不少國家級項目的醫學院士高。
這其實也是理所應當的。
許秋選擇把精力放在手術上,收獲的自然是超絕的技術。
而其餘院士,苦心經營人脈、打造門閥世家,收獲的自然是在領域內說一不二的定奪權。
不過,許秋並不後悔。
他的性格不適合需要八麵玲瓏的場合,一把手術刀解決一切已經成為了他工作與生活的準則之一。
“也不知道施憐對這方麵有沒有興趣,或者陳巧。”許秋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想要獲得話語權,不一定要自己投身爭權奪利中,也許陳巧和施憐可以往這個方向靠?
……
晚上八點多,結束了一天繁忙工作的許秋回到了小窩。
鑰匙剛插進門裡,對麵房間就傳來了a塞b塞的遊戲語音聲。
白溪又打了一天遊戲?
真不知道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每天泡在手術室多舒服啊,漂亮的手術刀、妖嬈的縫線,時不時給人一個大驚喜的腫瘤……
哢吱——
鎖芯扭動,許秋正要推門而入,背後也同步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許秋沒搭理,正準備進門。
結果後麵傳來跺腳的聲音,白溪倚在門框旁,抱著胳膊嘟噥道“你明明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