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放過……
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不是什麼被欺負了把牙咽下去的人,更不是什麼聖母。
而且,憑什麼放過?!
你爽過了,後果就讓我一個人承擔?
女高眼睛漸漸明亮,她終於做出了決定,道“爸,我不要他負責,但是,他不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至少,他和他家長這輩子,都該知道有個無辜的胎兒死了。”
女高中生並沒有把自己摘出去。
殺死這個胎兒的,不僅是那個男孩,還有自己。
誰都不無辜。
但誰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反倒是已然成型的胎兒,因為兩個愚蠢的高中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一念至此,女高突然低聲啜泣起來。
她到底不是心誌多麼堅強之人,這一刻、這一天,這件事情,或許會成為她永久的傷痕,警醒與貫穿她往後餘生。
……
離開急診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臨時的加班,許秋和施憐也不是隻關注了女高中生這一個病例,事實上同一時間段還來了好幾個急診患者,有好不容易做上試管嬰兒懷孕八個月突然流產的;也有急性心衰、肺裡麵全是水泡的……可以說個個都有一把辛酸淚,各自都麵臨著自己人生的重大節點。
哈著白氣走出急診科,冷風便拂麵吹來。
施憐不禁朝著許秋靠近了幾分,偷偷地觀察許秋的同時,還漫不經心地道“老,老師,有點冷哈……”
許秋雙手插兜,淡淡地點了點頭。
帥……施憐飛快地瞄了一下許秋的側臉,在對方發現之後又趕快擺正了腦袋。
許秋抬頭看了眼,路燈照耀下仍有雪花飛舞。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開口道“這雪,挺減齡的啊。”
施憐誒了一聲,沒有反應過來“減……減齡?”
“嗯,凍成孫子了。”許秋淡淡地道。
施憐愣了一下,旋即被這個老土的冷笑話逗得忍俊不禁。
這種笑話,但凡換成另一個人來說,都無聊得要死。
但放在自家許老師身上,配上對方那冷淡的表情,那就太有意思了。
“真可惜呀。”這次施憐就大膽了很多,就這麼直直地望著許秋,低聲地惋惜著。
“可惜什麼?”許秋斜了一眼。
“可惜剛才沒有錄像機啊,不然許老師你這個笑話要是錄下來,我能聽一輩子!”施憐狡黠地笑了笑。
麵對如此浪漫,甚至有些直球的發言,許秋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行,你拿出手機,我重新給你說一遍。”
“……哪有這樣的。”
明明這麼有氛圍感的對話,怎麼被許秋老師這麼一說,就立馬變得學術、嚴肅起來了?
“那就算了。”
“不不不,還是要的!”
施憐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當醫生實在是太忙了,彆說是不同科室了,就算是同一科室的不同組,都能跟異地戀一樣。
雖然她和許秋隻是純潔的師生關係,絕大多數時候的交流都是圍繞著醫術、病人進行的,彼此之間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施憐對許秋的手術習慣了解得不能再理解,甚至屈屈手指就知道該做什麼操作了。
但對許秋這個人……施憐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至於醫院之外的溝通與交涉,幾乎就約等於零了。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許秋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而他微信上幾乎都是一些大佬,有時候連各種長的消息都沒空回複,甚至能漏掉國級大佬的電話……
施憐想要跟對方聊兩句,總有種耽誤了醫學界發展的錯覺。
不過。
等拿到剛才的冷笑話錄音之後,施憐就心滿意足地把錄音收藏、順便置頂。
“對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