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伴隨著蕭寧的靠近,那一步一步,很有節奏的腳步聲,在徐學忠的耳畔,愈發清晰!
“嗒嗒嗒……”
隨著腳步愈發的接近,徐學忠的心跳和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接受了一個現實!
這次,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貼近、真實的感受過死亡。
這一秒,無數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之中劃過。
逃跑?
這個計劃可行,隻是,那林陌淵就在一旁,逃得掉麼?
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逃得掉,兄弟們怎麼辦?
奮起反抗?
那就更不要想了。
先不說,有這三個連號的高手在。
就算他們不在,自己也不能真跟那新皇動刀兵啊。
興許,自己對那新皇的確恨鐵不成鋼,有些不服氣也實屬正常。
可造反這種事,自己可從來沒有想過啊。
如若是反抗,自己興許有反殺新皇的希望,但那就真成造反了啊。
那是要遭天譴的,且有違自己從軍的初衷,怎麼能可以這麼做?
不行!絕對不行!
終於!
當蕭寧的腳步聲停止,那個一直以來都令他看不起,此時恍惚間,竟然顯得極具壓迫力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
徐學忠的眼神,逐漸清明。
跪在地上的他,猛然挺直了胸膛,高高的昂起了頭顱,道
“大丈夫,死就死了,無可懼也。隻不過,還望陛下在殺了末將後,可以放過臨州營的兄弟們一馬。”
“今日之事,全是因末將而起,他們全是聽了末將的軍令罷了!所以,這罪責,末將一人承擔,足矣!更何況,陛下如今正是危難之際!”
“麵對那聶如空,陛下正是缺兵少將之時。這五千的臨州軍,對於陛下還有大用。無論於情於理,都請陛下饒恕他們,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末將即將赴死,一切皆因末將所作所為,陛下斬殺末將,末將毫無怨言。唯有此願,還望陛下恩準!”
徐學忠說完,狠狠地叩首。
“碰~~~”
一聲悶悶的響聲,伴隨著飄飛的紅光。
隻見,那徐學忠狠狠埋頭叩首,竟然把額頭直接磕出了血來!
徐學忠自問,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個色厲內荏,欺軟怕硬之人。
哪怕就在剛剛,麵對那三大高手,他還怕得要死,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顫抖。
然而,不知為何,就在蕭寧提刀而來的那一刹那,他的靈魂好像猛然來到了另外一處天地,讓他想明白了某些東西。
此時此刻,要問他馬上就死了,怕不怕?
隻能說,怕是肯定的。
麵對死亡,哪會真有人不怕?
但是,就算怕,如今的他卻不缺少從容麵對的勇氣。
在某些時刻,總需要有些人站出來。
並非所有人天生就是性格完美的英雄。
懦夫,同樣可以匹夫一怒,站在風口浪尖之上!
當天塌下來時,誰說矮個子就不能登上高塔,頂起一片天?
英雄,不都是從熊包而來的?
哪有天生的英雄?
我是懦夫,我認。
但我同樣可以做一些,超出懦夫的事!
站在徐學忠的身後,蕭寧無聲的笑了。
對於這廝的性子,蕭寧是一直不喜的。
相對於莊奎,這家夥沒有莊奎的直率、坦蕩。
反而顯得畏畏縮縮,色厲內荏。
不過。
當這廝剛剛說出了那番話時,蕭寧不得不多看這廝一眼。
還,不錯。
蕭寧心中評判著,伸手,慢條斯理地抓起他的頭發,將其的身子拉直。
麵容冷酷!
感受著這股拉力,徐學忠自知,死亡,將至!
“陛下!還望陛下手下留情!”
“陛下,這徐學忠雖然不尊聖威,但初衷還是好的,陛下饒他一命吧!”
“還望陛下,饒恕徐將軍的性命!我等情願以命抵命!”
“陛下,這徐學忠我是了解的,他家世世代代都是軍戶,雖有不尊,但的確是一生為國啊!”
眾人紛紛叩首。
尤其是那臨州軍的將士。
一直以來,相對於莊奎,他們是瞧不上徐學忠的。
可就在剛剛,當徐學忠選擇自己麵對死亡,而為眾軍求情之時。
在他們心中,徐學忠的身影不由得高大了起來。
終於。
在眾軍心中,他成了和莊將軍一樣的將軍!
“噌~~~~~~”
隻是。
蕭寧並沒有留手。
他左手提著徐學忠的頭發,右手握刀,手腕上翻,做出了一個劫匪挾持人質的握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