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微風吹走空中的積雲,大堯的天空迎來了久違的晴朗。
儘管冬日的太陽就算再亮,都不足以驅除北地之寒,但依舊可以讓人心中充滿暖意。
“好!散朝!”
大殿之內。
今天的朝會,總算是過去了。
儘管說,在蕭寧看來,今日自己在這朝會之上,可謂是大獲全勝。
但在很多人眼中,今日的局麵,完全就是那孟黨的逆風翻盤啊。
而這一切的轉折點,就是蕭寧因為自大,沒有自知之明,中了那孟黨暗子的計,最終被孟黨抓住了機會。
連鎖效應一起,最終新皇的皇位都被罷黜了,自此滿盤皆輸。
十天後,還要參加那所謂的詩會……
堪稱是!眼下處境艱難,未來還完全看不到希望……
眾朝臣們紛紛退朝。
表情大有一副一言難儘的味道。
自此。
今日早朝的政末朝會,就此結束。
所謂君子六藝的格律考核,放在了十天之後。
其他五項,則是在接下來的幾天,由荀直牽頭進行考核。
這一點,是荀直主動提出的。
當他開口時,不少朝臣還覺得有些意外來的。
畢竟,以前荀直從來不會管這些事。
他們自然不會想到,荀直之所以做這件事,完全是想探探蕭寧武學方麵的虛實。
大殿之內。
當眾朝臣開始紛紛退走時。
荀直站在那裡,剛剛緊鎖的眉頭,這下終於是舒展開了。
終於啊。
當看見蕭寧打量清流時,那一副吃定了清流般的眼神時。
對於蕭寧的意圖,他好像終於是明白了些什麼!
怪不得,陛下要故意走進圈套。
原來,他在打這個主意!
在想到這一點時,他的心中再一次掀起了陣陣波瀾。
這個昌南王蕭寧,心思未免有些太過於深沉了吧!
相對於許居正和荀直,孟如秋就沒有這番覺悟了。
看著蕭寧又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又是如此順利,就答應自己罷黜了皇位。
他整個人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是勝利的喜悅啊。
直到。
他眼角的餘光,猛然瞥到了孟風華那張陰沉的臉!
“嘶~~~”
他不由得全身一激靈,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看姐姐的臉色,不對啊。
眼下發生的這兩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對自己有利的啊。
可姐姐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懊惱啊。
這事情,莫非還有蹊蹺之處?
孟如秋有些看不懂了。
再次看向蕭寧時,他發現對方正眯著眼睛,饒有幾分玩弄的盯著自己。
“嘶~~~”
剛剛還洋洋自得的孟如秋渾身一顫。
後背都跟著多了幾分冷意。
在大殿的最後方。
文印和琉菁二人,已經率先退走了。
看著這件事情的發展過程,他們的目光之中已經滿是震驚之色。
“這昌南王,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之前,我們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呢?如今,我真是愈發的覺得,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了。”
文印感歎道。
轉頭,又望了那蕭寧一眼。
此時此刻。
他眼前的那個身影,已然不再是那副紈絝之相。
反而還有了幾分運籌帷幄的大智之感。
琉菁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借著孟黨的勢順水推舟,不得不說,蕭寧這一招,是真的妙啊。說實話,這一開始我都沒有看明白這一點,還以為他又中了彆人的圈套呢。”
“是啊。可笑的是,如今還有些人依舊沒有看清楚這件事。還在覺得,那蕭寧是個沒有牙齒的花貓呢。”
……
早朝散去。
按照慣例。
最終,三相又在大殿外的偏室,正德殿內,和蕭寧做好了退位交接相關事宜。
一切才算是就此結束。
沒有了君臣之間的上下級關係,霍綱說話明顯直接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這般直腸子。
“陛下,不對,昌南小王爺,我想問,你今天為什麼一定要參加那詩會啊?你就那麼拖著,這皇位不就還在你的手上麼?”
他還沒有從剛剛的氣憤中走出來。
待蕭寧把退位流程都走完後,甚至都還沒有走出正德殿,便直接忍不住問道。
“嗯?我覺得那人說的有道理啊。是的,這件事,我的確可以拖。可是,拖到最後,不還是得不到天下人的信服麼?”
“在這等五年一次的盛會之中揚名,洗清自己的名聲,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啊,那人並沒有說錯啊。”
蕭寧理所當然道。
“可是,可是!”
霍綱聽了這話,整個人的臉都紫了。
他連許居正對他使得眼神都不顧了,當即又道
“可是,會前詩比這等盛會,當初許相家的公子許瑞山,都無非才入前十。你們香山書院最擅長寫格律的元無忌。”
“據說那小子當初在你們書院,格律是獨一檔的存在。就連他,才堪堪第七名。你跟他們比,可有絲毫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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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堯的讀書人可不都是水貨。老夫自問,都不敢稱能在這等詩會中揚名。昌南王以你的水平,你覺得可能嘛?”
“老夫明白,你是想迫切的證明,你並非一個紈絝。可是,千裡之行,始於足下。饅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太心急了啊!”
霍綱這會滿腹的牢騷,一股腦的全部吐了出來。
“是的,老夫承認,你今天的表現很出乎我等的預料。你的醫術,更是天下絕筆。但在其他事情上,你要學習的還是太多了啊。”
“就比如,心計,這朝堂之上的規則,你都太嫩了,太平庸了。”
此時此刻。
霍綱甚至都拿出了教訓弟子的派頭。
顯得臉紅脖子粗的。
“是的。”
反觀蕭寧,他神色平靜,對此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所以,詩會的事情,還要仰仗和諸位了。畢竟,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