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氏想著之前拖哥哥出手田產鋪子的事,便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餐後就借口回娘家有事相商,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了門。
而在三房的柳平昌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後也是大發了一通脾氣。
本來借著以寧的生辰,他都給張氏挖好了坑,誰知道本來可以隨意拿捏的張氏竟不上當。
更可惡的是還當麵將他的心思全暴露了出來。
現在她更是一早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想來過不了多久他想打妻子嫁妝的心思很快就會被湘城有錢有勢的人家知曉。
到時無論他如何解釋,把柄在人家手上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而他想利用主動上交資產的事來得到國家更多的信任和聯係就會大打折扣得不償失。
不管柳平昌那邊怎麼發脾氣,回到張府的張氏立刻發現家中不似往常那般熱鬨。
而且從前擺放在各個角落的名貴綠植和擺件都被換成了一些能撐撐場麵但是不怎麼貴重的物件。
現在這樣和從前貴氣大方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顯得整個院子空曠和荒涼。
想到了些什麼,張氏將兩個孩子交給管家,和他隨意叮囑了句看好兩個孩子便自己快步往內廳裡跑去。
“爹您和哥哥是不是打算要離開湘城。”
張氏衝到內廳的時候就見隻有父親和哥哥等在這裡。
內廳裡和外麵一樣,以往常見的好東西也都不見了,也換上了一些尋常不值錢的東西。
想到前幾年那些一夜之間不見的人家,再看家中以往隻要自己一回來就迎出來的母親沒有像以往那樣出來看自己,便已經猜到了父兄的打算。
“顏兒,我和你哥哥商量過了,近些年國家肯定不太平。
而且新建立國家對我們這些人似乎都不太友善,你也該知道城裡的那些人都在等著抓我們的錯處,好將我們的家業都給吞噬殆儘。”
人到這把年紀了誰都不想離開故鄉。
可是兒子說得對,即使他們這些人在抗戰時捐錢捐物資,現在安定下來了,開始講究平等了,他們這些一開始就享受了有奴仆使喚的人,有些人終究還是會看不過眼。
之前不動他們,沒準就是在找機會對他們這些人下手,現在各地把控還沒那麼嚴,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為了家人的安全還是離開故鄉重新謀求發展為好,家底沒了還可以再掙,要是人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而且顏兒,倘若你不決定走,你就要處理好和柳平昌的事情。爹也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對你們娘仨的,不要猶豫,按心中所想去做吧。”
張老爹也是疼女兒的,不是不想帶女兒一起走,而是女兒身份在這。
她還是柳平昌的合法妻子,隻要她有點動作柳平昌肯定會發覺,到時候沒準他們全都得留下。所以他們根本等不到女兒處理好事情。
他還得到消息,他那個女婿想將家業都捐給國家,好換取之後的生活。
他是完全不看好,即使將東西上交也隻能保一時,有些人是喂不飽的。
除非國家真的做到接納她們這些人,而不是接連找借口將他們這些人慢慢打成臭老九。
“是啊,小妹,沒準以後我們就要被打上剝削平民的地主和資本主義了。
小妹你也要做好準備,國家現在正在忙慶典的事情,等忙過這段時間沒準就要對我們這些人動手了。”柳大舅小聲對自己妹子說。
家中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不隻是他們的猜想,也是張氏之前叫他幫忙出售手中的鋪子宅子時所遇到的情形讓他起了疑心。
他將在外的見聞和家人說了下,大家一致所作出的決定,畢竟要不是情勢所逼誰想遠走故鄉呢。
“女兒知道了,女兒現在也在做準備。之前蔣媽媽從府外回來也時常說外麵比往常要亂得多了。”
對於父兄的暗示,張氏心裡那根弦是徹底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