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亦腳跟還沒站穩,腦袋暈乎乎的,身體左右搖晃。
手往一旁揮去,尋找著支撐點,不讓自己摔倒。
他摸到了冰涼涼的柱子,上麵有凹凸不平的雕刻物,摸起來質感非常好。
耳邊不斷有雜亂聲鑽入,等到眩暈感漸漸退去,才聽清是什麼內容。
“陛下,南方水災突起,還請派人賑災,速速解決水患問題!”
“陛下,獵鷹國駐紮邊疆,企圖不明,恐有大患。”
“陛下,北方數日未降雨,乾旱極其嚴重,糧食顆粒無收,百姓叫苦連天,如今已經有不少百姓餓死渴死,還請陛下速速定奪,派人賑災。”
……
一大堆的問題都上報,煩得都聽不下去。
國家問題這麼多,怕不是要滅亡的跡象。
寞亦低垂著腦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紅色錦服,繡有蟒蛇圖案,點綴著細細祥文。
這是宦官的服裝。
寞亦下意識心中一跳,感受了一下,都在。
他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才有空打量四周。
位於兩列的官員身著官服,身處不同陣營,眼中閃著謀算,為各自利益相互爭奪。
突然,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寞亦抬頭看去,正好與高位上的那位九五之尊對上視線。
一身繁金黑袍加身,襯托得他身形修長,高大挺拔。
流蘇冠冕戴在頭上,隨著他單手支著腦袋斜斜坐在龍椅上,金色流蘇也垂落到一側,露出了他鋒利的眉眼。
他的眸中原本暴戾不耐,麵色冷酷桀驁,與鬼王形態的他完全不一樣。
此時的他就是一頭蓄勢待發,嗜血成性的雄獅。
鬼王形態的就是嗷嗷待哺的幼獅。
冷卿寒注意到角落裡平時非常不起眼的宦官,此刻卻耀眼非凡。
當真看清他宦官的麵貌時,眸中蘊含著一絲驚訝和生氣。
他瞬間坐直身子,手青筋暴起,握緊龍椅,千金打造的龍椅把手裂開一條縫隙。
他的內心十分不平靜,真是沒想到又見到了他。
寞亦感到莫名其妙,他怎麼惹他了?
他也是剛來的。
難不成有未來現代記憶,知道了他哄著他叫自己老公的事?
不應該啊,真是這樣,鬼王可耐不住性子,坐在那聽一大堆的事,早就撲上來了。
底下的官員以為陛下又生氣了,紛紛戰戰兢兢,無人敢吭聲。
誰要是敢吭聲,觸到陛下的黴頭,那下場就是死。
冷卿寒緊盯著寞亦不放,寞亦走到哪他盯向哪,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
寞亦其實有點想出去躲躲風頭,他實在受不了上麵那位灼熱的視線。
可是那道視線緊盯不放,他溜出去的機會都沒有找到。
他趕緊不經意間躲在柱子後麵,躲避著某人的視線。
冷卿寒看到獵物躲在柱子後麵,消失在眼中,心生不悅。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
忤逆他的都死了。
隻有這個人,不但欺騙感情,拋棄他玩失蹤,還又突然出現,躲著他。
真是好樣的,時常在他的雷區蹦躂,屢屢不知悔改。
越想越氣,冷卿寒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垂下眼簾,掩飾著心中所想。
輕輕點了點龍椅,一旁的侍衛明白,立刻宣布退朝。
底下的大臣不敢提意見,紛紛交頭接耳,默默退下了。
大廳的人都走空了,四周靜謐的可怕。
寞亦心裡打鼓,不知道此時該不該出去。
陛下應該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