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苑內,梅花如雪般飄落,美不勝收。
然而此刻,張盈盈卻無暇欣賞這番美景,隻見她神色凝重地坐在石凳上,輕輕抬起右手。
她小心翼翼地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瓶精致的傷藥。
這瓶傷藥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氣,仿佛蘊含著無儘的生機與治愈之力。
這可是臨行前,師父特意為她準備的。當時的她,看著師父那關切而又略顯擔憂的眼神,心中還曾暗自嘀咕“師父太小題大做了!”
如今想來,那時的自己實在是太過天真幼稚了!
侯府的這一群人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女兒看待,隻是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利用品而已。
張盈盈緩緩打開瓶蓋,將那晶瑩剔透的綠色藥液傾倒在手背上。
藥液剛一接觸到肌膚,便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涼之感,就像是夏日裡的一縷清風,瞬間驅散了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
隨著藥液逐漸滲透進傷口,原本紅腫不堪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腫。那紅腫的傷口,在傷藥的作用下,似乎也變得溫順起來。
不過,儘管這傷藥效果極佳,但想要徹底痊愈,恐怕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行。
阿酒心疼的落淚“主子,要不我們離開侯府吧。”
依照他們主子的本領,到哪裡都會過得很好,沒必要在這裡受氣!
阿酒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也泛起了紅暈,宛如兩顆熟透的櫻桃般惹人憐愛。
她那殷紅如血的嘴唇微微張開又合攏,輕柔地吹著絲絲涼氣,試圖緩解張盈盈身上的疼痛。
"哼,依我看呐,在這座府邸之中,也就唯有大公子對待咱們家主子還算得上有些情誼,其餘的那些個家夥簡直就是連畜生都不如!"
阿酒憤憤不平地說道,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湧而出。
主子向來性情溫和,從不輕易動怒,但那些人卻以為主子軟弱好欺,一個勁兒地變本加厲。
他們一個個目光短淺、心靈蒙塵,竟將真正的珍寶視若無睹,反而錯把那毫無價值的魚目當作稀世珍珠。
可以想見,待到將來,定有讓他們懊悔莫及的時候!
而這邊的張盈盈呢,由於早就心知肚明自己與侯府眾人之間的感情並不會深厚到哪裡去,所以對於今日所遭受的這一番待遇,她倒也並未感到過多的傷心難過。
隻是未曾料到,反倒是身旁的這幾位剛收不久的你女鬼們被氣得夠嗆。
張盈盈輕輕地笑出了一聲,笑聲中卻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悲涼,宛如深秋寒夜中的一縷冷風,悄然從心尖掠過。
是啊,瞧瞧吧,就連這萍水相逢的鬼魂都知曉知恩圖報,然而侯府裡的這些所謂親人,卻一門心思地隻想從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價值,全然不顧及半分情分。
這般冷酷無情的行徑,怎能不讓人心生寒意?
小時候丟了不去找,反而去領養一個,把本該對她的愛全部給了那位養女。
直到皇上賜婚,他們急了,幾乎是瞬間就找到了她。
所以這十年,不是他們找不到她,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有當回事。
師父說的是對的,不要對他們抱有一絲一毫的念想,否則會讓自己落得個萬劫不複的結局。
至於張熠珩也隻是表麵是站在她這一邊罷了,實則內心也是偏向張蘭茵那一邊的。
他對她這麼溫柔小意,也隻是為了穩住她,好讓她心甘情願的去替嫁。
都是一個侯府養出來的人,又怎麼會有差彆呢?
對於小酒的話,張盈盈淡笑不語。
張熠珩被張氏氣的不輕,張蘭茵又在旁邊哭哭啼啼的,委實讓他頭疼。
他隻好把人送回牡丹苑,看著人睡著才離開。
回房間拿了一瓶膏藥往落梅苑走來。
“盈盈,大哥可以進來嗎?”
張盈盈每天都有打坐的習慣,聽到張熠珩聲音的時候,正在床上練習吐納,被打斷修行,她微微皺了皺眉,不悅的說道“進來吧。”
鞋子剛穿好,就見張熠珩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瓷瓶走了進來。
看到人後,視線落在她的手臂上,“剛才有事耽擱了,你的傷上藥了嗎?”
張盈盈眼睫動了動,這才知他手中的白色瓷瓶是藥膏。
又看向外麵,現在天都半黑了,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她的胳膊都要好了。
能讓他耽擱的事情,恐怕是照顧張蘭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