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雪宴後,丞相府門庭若市。
禦史夫人路氏聽說張盈盈成功幫助鎮北侯千金醫好了四肢疼凍得毛病。
她更加確信那人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夫,吩咐下人準備了一些禮物,帶著女兒路招搖一連來了幾趟丞相府,皆沒有趕上趟。
今天,她們母女倆學聰明了,早早的便來排隊。
路招搖身上披著狐狸毛的大紅色披風,頭上也帶了一個狐狸毛的帽子,手中拿著一個湯婆子。
站在風雪下,仍舊被凍得瑟瑟發抖“母親,怎麼還沒開門啊?”
路氏手被凍得打僵,對著嘴巴哈了哈氣,又在原地蹦了蹦“再等等吧,劉相是要上朝的。”
除非他今天休沐不去了,不然這門無論如何都是要開的。
可是就是這麼一等,到了晌午,這門仍舊是沒開。
一個小丫鬟於風雪中走了進來,“夫人,人還在外麵站著呢,奴婢瞧著,應該快堅持不住了。”
劉氏笑了下,看向張盈盈,“你當真不見她們嗎?”
“不見!”
這幾天前來上門賠禮道歉的人,張盈盈大都沒有見。
要是每一個都見,她不得累死。
劉氏知道她雖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旁人但凡惹了她,那必定是要你吃不了兜子走的。
不吃虧!
也蠻好的。
有丞相府在,儘管任性,出了事,她們丞相府擔著。
“盈盈,端王那邊,你要是想取消婚約的話,我和相爺可以幫著想想辦法。”
“劉姨,暫時不用,我想去看看他再下定論。”
那日的春日宴,張氏把話說明了,也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不願意都得願意。
不然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的。
與端王的婚事還有不足七日的時間。
張盈盈悄咪咪的躲開端王府門口守衛之人,溜進了府內。
端王府很大,也很空,靠近內院的青磚鋪成的路上落滿了積雪。
想來是很久沒有人過來打掃了。
她順著腳印走到一間房門前,房門噓掩,床上躺著一個人。
床邊也坐了一個男子,看身形很像三皇子。
不等張盈盈後退,身後腰腹處被一柄利劍逼著。
“進去。”來人說話嘶啞,看穿著應該是侍衛。
張盈盈被他挾持著走進了屋內。坐在位置上的男子連頭都沒有回,“張二小姐,這是迫不及待見見自己未來的夫君了?”
張盈盈“是的。”
三皇子本是想打趣一下她的,似是沒想到她這麼不知羞。
回頭盯著人看,見張盈盈臉都不曾紅一下,他突兀的笑了聲,“哈哈哈不愧是端王妃,三皇弟要是沒出事,你們倆絕對是絕配!”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曾經的端王府雖然冷清卻是乾淨整潔有序的,現在”
卻變得滿目瘡痍。
曾經驚才絕豔的人,現在卻也隻能躺在榻上度日,怎能不惋惜呢?
張盈盈一路走來,隻要有心,想來也已經發現了。
“二小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還是請回吧!”
三皇子知道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一個活死人陪葬,今日她來此到底是來看未婚夫婿還是另有所謀,他不確定。
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人打發了。
張盈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視線落在床上。
那是一個瘦到皮包骨頭的男子,皮膚不是很白皙,骨相倒是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為中了毒,應該會很帥氣吧。
張盈盈這樣想著,便蹲了下來。
三皇子攔住她伸過來的手,嗬斥“你做什麼?”
張盈盈手被打了一下,很痛。
她垂眸看向手背上被打出的紅痕,皺眉道“我會一點醫術。”
“胡說八道什麼東西,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