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腳下所踩的那片區域的一塊石板有著極為細微的鬆動。
若不是月華小姐提示這下麵有異常,如此細微的細節或許真就難以察覺,畢竟其他石板都嚴絲合縫地嵌於下方,還澆築了水泥。
幾位民警不敢有絲毫耽擱,旋即找來撬棍、錘子、鋼釺等工具,眾人齊心協力,耗儘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那塊石板撬動。
果然,一個黑乎乎的地下入口赫然出現在幾位民警眼前。
劉翠芳一瞅見那個地窖入口,眼淚瞬間如決堤洪流般洶湧而出,她的心臟急速跳動,仿佛要從嗓子眼猛躥出來,那強烈的血脈感應令她全身顫抖不止。
她緊緊攙扶住萬博勝,老兩口的身體不停地哆嗦著,牙齒都在上下打顫。
他們心底大概猜到,自己的女兒或許就在那下麵,雙腿軟得幾乎難以支撐站立。
一位民警深吸一口氣,順著那個入口謹小慎微地往下走。
地窖不大,僅僅隻有幾個平方。
地窖裡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味,牆麵是用泥巴挖就的,摻雜著石頭和籬笆,坑窪不平,極為粗糙。
令人觸目驚心的是,牆麵上用血寫滿了“跑”“救命”“萬萍萍”等字樣,那鮮紅的字跡仿佛在泣訴著無儘的苦痛與絕望。
地上鋪著一床破舊的棉絮,一個人影靜靜地躺在上麵,身上蓋著一床臟兮兮的被子。
民警輕輕走過去,聲音輕柔地喚道“萬萍萍,你是萬萍萍嗎?”
躺在地上的人聽到動靜,緩緩地轉過頭來,那張臉憔悴至極,眼窩深陷,眼神空洞無神,猶如一潭死水。她的嘴唇乾裂,頭發如枯草般雜亂。
民警輕手輕腳地揭開蓋在萬萍萍身上那汙穢不堪的被子,刹那間,一幅令人心碎欲絕的景象呈現眼前。
她瘦骨嶙峋,躺在床上的軀體仿若隻是一副乾癟的骷髏勉強披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皮,那形銷骨立的模樣令人不忍直視。
她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幾乎難以蔽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遍布著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淤青和深深淺淺、新舊交織的傷痕。
那些傷痕有的青紫發暗,有的剛剛結痂,有的還在滲著殷紅的血水,宛如一道道無聲的淒厲哭訴,揭示著她所曆經的慘絕人寰的折磨。
民警滿懷關切,輕聲呼喚著“萬萍萍,能聽到我說話嗎?”
然而,萬萍萍目光呆滯無神,對民警的深情呼喚毫無半點反應。
她的嘴唇乾裂得猶如久旱的大地,道道裂痕觸目驚心,嘴裡還不停地含糊嘟囔著什麼,那聲音微弱且含混不清,根本無法分辨具體內容。
見此慘狀,民警深知不可魯莽行事,連忙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萬萍萍的身上,遂朝著地窖口急切喊道“情況極為糟糕,趕緊拿條安全繩過來,務必小心地將她固定好再拉上去。”
上麵的人聞聽,趕忙手忙腳亂地找來安全繩匆匆遞了下去。
民警小心翼翼地將安全繩仔細套在萬萍萍的身上,反複確認套牢之後,才向上麵的人示意可以拉動。
在眾人屏息凝神、緊張萬分且齊心協力的精細操作之下,萬萍萍終於被緩緩拉出了那猶如黑暗深淵的地窖。
民警們極其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到了院子裡。
萬萍萍自始至終目光呆滯如死灰,整個人搖搖欲墜,仿若風中那即將熄滅的殘燭,虛弱得連站立都無法保持穩定,仿佛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
萬博勝和劉翠芳在一旁眼睜睜地目睹著女兒這般慘不忍睹的模樣,萬博勝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雙手瘋狂地捶打著地麵,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我的女兒啊!你都經曆了些什麼啊!老天啊,你瞎了眼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她才三十歲啊,她的人生還沒開始就被徹底毀了!我可憐的女兒,我寧願遭受這一切的是我自己,也不願看到你受這般苦難啊!”
劉翠芳瞪大了雙眼,淚水如決堤的江水般洶湧而出,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去觸摸女兒,卻又不敢靠近,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突然,劉翠芳喉嚨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老天爺啊,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我的女兒啊,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在這地獄般的地方受苦受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劉翠芳心臟一緊,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地向後栽去。
民警眼疾手快的一把攙扶住了劉翠芳。
萬安看著眼前形如枯槁的萬萍萍,再也抑製不住心裡的悲傷。
他的嘴唇顫抖著,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喉嚨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嗚咽“姐,我可憐的姐,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找了你這麼久,卻沒想到你就在離我們那麼近的地方。”
他的身體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聲音也因為極度的悲痛而變得破碎不堪“都是我不好,沒有早點找到你,讓你在這惡魔手裡受儘了苦難。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讓這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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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安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鮮血滲了出來,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呆呆地望著萬萍萍,眼中滿是無儘的自責和心疼。
萬泉望著自己心心念念、失蹤了整整十年的姐姐,再次相見時居然是如此淒慘的模樣,心痛得猶如被萬箭穿心,無法自抑。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通紅如血,淚水如洶湧決堤的滔滔洪水,不顧一切地衝著吳明全歇斯底裡地怒吼道“我真的,你他媽的到底是不是人?那是我姐姐,她如今才三十歲啊,她失蹤的時候才不過二十歲的青春年華,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她現在!看看她現在!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吳明全卻仍在不知廉恥地狡辯“這都是誤會,她是自願留下來嫁給我的,隻是因為她受了嚴重的刺激,精神不太正常了,我怕她到處亂跑遇到危險,這才把她關起來的。”
【天哪,這簡直是慘絕人寰,萬萍萍實在是太可憐了!這十年她到底經曆了怎樣的非人折磨啊!】
【吳明全真不是個東西,這種昧著良心的鬼話他也有臉說出口!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心疼死萬萍萍了,曾經那麼青春明媚、充滿活力的一個姑娘,竟被這惡魔折磨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老頭就應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如此喪儘天良的惡行,簡直天理難容!】
【萬萍萍失蹤前是那樣的光彩照人、朝氣蓬勃,現在卻形如枯槁,仿佛曆經了百年滄桑的老人,真是作孽啊!】
【一定要讓法律嚴懲吳明全這個畜生,還萬萍萍一個公道,讓正義得以伸張!】
【可憐的萍萍,她的人生就這樣被毀掉了,這可惡的老頭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看到這樣的場景,心都碎了,希望萬萍萍能慢慢好起來,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詛咒吳明全不得好死,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為他的罪行付出應有的懲罰!】
萬安緊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突,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他雙眼布滿血絲,噴射出能將吳明全燃燒殆儘的怒火,整張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得不成樣子,怒吼道“你這禽獸!你這惡魔!你根本就不是人!”
“十年前,我姐姐才二十歲,花一樣的年紀,本該有著美好的未來,卻被你這畜生給毀了!你把她折磨成這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萬安瘋狂地咆哮著,聲音沙啞卻飽含力量,“你把她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讓她受儘折磨,你怎麼下得去手?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魔鬼!”
“你這種人渣,就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我姐姐的青春、她的人生,都被你給毀了!你還活著乾什麼?你怎麼不去死?”
萬安不停地咒罵著,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顆憤怒的子彈,直直地射向吳明全。
吳明全畏畏縮縮,目光遊離,不敢直麵萬安那飽含殺意的目光,嘴裡仍在不知死活地嘟囔著“這,這可怪不得我,就是她自願跟從我的。”
“你還在狡辯!”萬安怒不可遏,“你該死,你該死,今天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為姐姐討回公道!”
萬安罵罷,心中的怒火愈發洶湧澎湃,雙眼瞪得幾乎要凸出來,再次不管不顧地想朝吳明全衝過去,口中怒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惡魔!”
旁邊的兩位民警見狀,趕忙使儘渾身力氣,死死地拉住萬安。
一位民警從後麵緊緊抱住萬安的腰,另一位民警則拽住萬安的胳膊,大聲喊道“冷靜!冷靜點!”
萬安奮力掙紮著,雙腿不停地向前蹬,仿佛有無窮的力量要掙脫民警的束縛,“放開我!為什麼要攔著我,他不該死嗎?”
吳明全見此情景,嚇得肝膽俱裂,驚慌失措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下子跳到了王立德身後,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喊道“警察同誌,他要殺了我,你們可得護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