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妃忽然諷刺一笑,這元昭公主的親娘武美人毫不關心此事,反倒是沒什麼牽連的弘農楊氏上躥下跳……
送走話不投機的楊美人,明德妃還沒感慨夠,就聽武美人要求見賢明帝,或者見文貴妃也行。
後宮紛紛納罕,這是啥意思?武美人忽然想通了?一把年紀想要爭寵了?可也不是這樣爭寵的吧?這麼……直來直去?
賢明帝不管這些口水官司,他完全沒有跟武美人再見麵的想法,便讓文貴妃去見了。
文貴妃頂著一腦門不解,晃悠悠去了梵華殿,落了座,也不看武美人,“說吧!”
“貴妃娘娘!大公主已經及笄,正在選駙馬,敢問冠義侯府世子可選定了人家?兩個小兒女湊一對如何?”武美人竟是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麵帶笑容,眼睛泛光。
文貴妃直接愣住了,僵著脖子扭頭去看武美人,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娘娘!元昭可是大公主,連妾身久居深宮都知道將來這位的駙馬爺的分量,您不會不知道吧?冠義侯府就不想更進一步?”武美人看文貴妃沒什麼反應,有些著急。
“你等等!”文貴妃抬手阻止了武美人的話,“你跟本宮說說,先前想去吊唁先父,還要替他守孝,現在又要把你唯一的女兒嫁到文家,到底是為何?本宮總該知道個理由吧?”
武美人噎了下,張了嘴沒發出聲音,片刻後才道,“娘娘,就不想坐上皇後之位嗎?大公主尚了冠義侯府世子,對娘娘不是如虎添翼嗎?還需要問這麼多嗎?”
文貴妃的心臟突突了兩下,攥緊了手裡的帕子,死死盯著又恢複一臉平靜的武美人,暗暗吸了口氣,才說道,“總之你不說清楚,我文家不敢娶大公主!”
武美人一怔,咬了下嘴唇,又道,“娘娘,我都這麼坦誠了,您又何必抓著其他事不放?您坐收漁翁之利不好嗎?”
“哼!本宮想要什麼,本宮自己去爭!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文貴妃忽然湧起一股怒火,當她是木偶嗎?想怎麼指揮就怎麼指揮?
“武美人,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就是自以為是!你當你是誰?闔宮上下都要配合你演戲嗎?你說讓大公主嫁到文家就嫁到文家啊?你說讓本宮登臨寶座就登臨寶座了啊?”
文貴妃站起身,俾睨著呆愣的武美人,“簡直不知所謂!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的佛經是怎麼念的?竟是半點智慧沒長,全做了無用功!”
說罷也不管武美人如何,揚長而去。
武美人看著文貴妃離去的背影,捂著胸口喘口氣,低聲罵道,“愚不可及!”
緩過來後,又讓淨蓮去請賢明帝,就說是關於元昭公主之事!她不信賢明帝不來。彆說,賢明帝就硬氣了一把,真沒來!
武美人焦急的殿內走來走去,她必須要抓緊,不然等賢明帝下了聖旨,可就這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賢明帝不是不來嗎?那她去總行了吧?又讓淨蓮去趟朝陽宮,說她要跟賢明帝商量大公主選駙馬一事。
賢明帝被武美人幾次三番的舉動弄得煩不勝煩,又值大公主的關鍵時期,他也不想下武美人的臉麵,從而讓一些臣工攻訐武家!歎口氣,讓張公公把人請來了。
武美人行了禮,開篇點題,“皇上,妾身想讓大公主嫁進文家,冠義侯府世子也尚未婚配,很是登對!還請皇上下旨賜婚。”
賢明帝簡直忍無可忍,他早幾天就從文貴妃那裡得知了全部,所以才沒有去見武美人,眼前的這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麵置喙大公主婚嫁之事?”賢明帝冷冰冰甩了句。
武美人還在跪著,聞言唰的抬頭,居然是一臉不可置信。
賢明帝冷笑,“你有什麼不可置信的?嗯?你怎麼當人家母親的,你心裡沒點數嗎?哦!閨女長大了,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把閨女塞去文家?你就不怕朕某日抄了冠義侯府,整個文家下了大獄?”
武美人謔的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皇上萬萬不可啊!冠義侯忠心耿耿,為您為大宏朝立下了不世之功,您……怎可過河拆橋?怎……”
“你聽聽你都說了什麼?還有,朕讓你起身了嗎?去跪著!”賢明帝厲聲打斷,抬手指了指地麵。
武美人徹底傻了,她把所有的情況都料到了,唯獨沒料到賢明帝是這樣的態度,木頭一般挪了幾步後跪下來,可能是膝蓋觸地有些疼痛吧,武美人複又抬頭,
“皇上!您當真要廢了冠義侯?”
“朕如何處置朝臣,輪不到跟你說明吧?”賢明帝冷臉喝了口茶,“武美人!你給朕記好了,這些話朕就說一次,你要記不住,那就去地下問冠勇侯!”
武美人渾身打了個抖,終於開始知道害怕了……
“你好好待在梵華殿,該穿衣就穿衣,該吃飯就吃飯,大公主之事朕自有主張,你等著發嫁女兒就行。到了你該了結的時候,朕自會告訴你該怎麼辦!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