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最難熬的是四五月份,所謂秋黃不接。
地種之前都要去重新耕一下,把雜草的根鏟斷,把雪水潤濕的土地翻下去。土壤就會蓬鬆,再施點農家肥,來年能起一茬好莊稼。
眼看時間到了,村裡的人都跑到村長家抱怨起來。
村長坐在燈光下抽著煙鬥,一言不發。
跛腳的男人一臉愁容說“村長,啥時候分啊,這眼看到了翻地的時候了,再晚來不及啊,家裡人手不夠,咋種莊稼嘛!”
“是啊!”大家都急忙附和著。
村長使勁吧唧了一口水煙說“我這不是也著急嘛!上麵沒給動靜,我也不好開始嘛!再等幾天一準就行了!”
支書起身說“大家不要急,肯定不會耽誤大家的,我明天就去鎮上再看看情況!”
眾人聽支書這麼一說,也隻能悻悻離去。
支書靠近村長說“警察局來電話,讓我明天去看看大狗,醫院那邊需要支付醫療費,你看?”
村長斜楞著眼睛搖頭說“造孽,我才不給他出醫藥費!”
支書語重心長的說“我也去公安局了解了情況,那晚確實是栓子領頭打的人,這是事實。如果你不出醫藥費,那栓子就要進去了。你想好了?”
村長又漲紅了臉一言不發。
村長換了一邊說“要是村裡自己打架也就算了,可是這事驚動了公安局,可大可小啊!你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你較真的話栓子是故意傷害罪,大狗要是追究真要坐牢的。我是拖了關係幫你處理成賠付醫療費才算罷的!”
村長聽著也慢慢緩和了一些。
支書又說“你看看,上麵為啥遲遲不給分地的通知,是不是等著看咱們村怎麼處理這個事情呢?再拖下去,村裡的地還種不種?後果你想過沒有啊?如果把你的村長撤了,你以後還能好好安生過日子不?”
村長生氣的說“撤就撤!我還不想乾了?”
支書也說乏了,怒斥到“撤就撤,好啊,你確定?這些年你當村長裡外乾的事自己心裡沒數嗎?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彆人不說,就你那侄兒栓子,那貨嘚瑟的樣子遲早進去吃牢飯!”
村長看支書來了脾氣也就服軟下來,他又點了一支水煙說“行吧,我給拿錢,你去看看大狗,然後看啥時候能分地。”
支書這才轉怒為喜說“你是一村之長,不要得意忘形!”
村長低著頭仔細琢磨著,大狗實屬是禍患,這次算他逃過一劫,下次沒這麼容易了!
第二天村長把錢給了支書,支書就騎著自行車去鎮上了。
桑彪躺在家裡好幾天了,村長一路都要氣炸了,他來到桑彪家,一腳踹開門,一把把桑彪從被窩裡薅出來說“你個窩囊廢,你就知道成天睡覺,看你那德行!”
桑彪甩開村長的手繼續蒙頭。
村長拎起拳頭就往桑彪頭上打去。
桑彪也急了,被捶的眼淚吧差的站起來說“你打啊,使勁打啊,打死我就好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