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幫著忙活了一陣,告彆四嬸嬸,她往小賣店走去。
這次爹來,她要給買點好吃的,因為想著等幾天就回娘家過年,王彬也不回來,所以家裡啥過年東西也沒準備。
付英買了一瓶酒,花生米,正好小店剛進來牛蹄子,付英眼饞的很就買了五斤。她興衝衝得抱著往家趕。
風停了,雪卻越下越大了,樹葉一般飄下來。
這場初雪已經憋了很久,老話說雪越大越厚,來年的莊稼越好,收成好了人們就有錢了,日子好過了!
付英踩著雪咯吱咯吱的響,她不禁加快腳步,不能讓爹等久了!
進了院子已經看到爹醒了,他坐在窗戶邊半靠著身子翹著二郎腿,大腳板還不停的晃悠,手裡拿著付英織的襪子瞅著,看樣子是睡醒了心情也好了。
進了門,付英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她把牛蹄子倒進鍋裡,開始生火重新熱熱,不多時香噴噴的牛蹄子端上桌來。
付英爹一看到牛蹄子就嘴巴都控製不住的流口水,他吧咂著嘴說“這麼香的牛蹄子要是能配上一杯酒就正好了!”
付英笑著從外屋把酒拿進來,付英爹接過酒,張嘴斜眼使勁用牙齒一咬就開了。
牛蹄子一人一塊啃了起來,付英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唏哩呼嚕的牛蹄筋軟糯香甜。
付英感覺這樣挺溫馨的,爹在安靜的時候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如果不發瘋永遠像這樣就好了。
付英爹吃樂嗬了,開始打開話匣子“家裡今年可是喜事不斷,先蓋了兩間磚瓦房,那在咱們村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還買了匹馬,在你四嬸嬸家涮著呢,你去看看,張的真好,膘肥體健的。
這馬老實聽話,乾活也賣力,我想著如果今年能配成功,明年又能白落一匹。這次我過來看看你們這有沒有乾草,或者買點,咱家不多了,湊合到了春天,不能讓馬掉了膘。這次你要是不忙順便接你回去住幾天。”
付英一聽驚掉下巴“蓋了兩間大瓦房?四嬸嬸家院子裡的馬也是咱們家的?哪裡來的錢?付平掙的?”
付英爹嘴巴一撅生氣的說“是他倒好了,是你三妹!老閨女郵寄回來的,剛郵寄回來我和你娘也是不相信,挨個找人確定。”
付英一聽是三妹掙的不淡定了“啥?三妹?她還是跑出去了?她能乾啥活能掙這麼多錢?”
付英爹用手摸拉著油乎乎的嘴說“剛從你這回去沒幾天就偷偷跟秀娟一起走的,我和你娘都不知道,這個家夥膽子真大,身上也沒錢,說走就走也不帶怕的。”爹的臉上有些得意,責備中還帶著誇獎!付英覺得很難的見到父親這般笑臉!就算自己過去給了那麼多錢都沒有如此。小妹這次是乾到爹心眼上了,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給三弟蓋房子娶媳婦,再養點大牲口,如今一下子全實現了,難怪心情格外好!
付英轉念一想,這出去打工短短幾個月時間,她還是個孩子哪裡能要,啥活能賺這麼多?她脫口而出“掙這麼多?不會有啥事吧!”
付英爹最不愛聽這話,他不耐煩說“能有啥事,北京大城市掙錢容易。你家王彬也該去北京闖闖乾乾活,在那個鎮上有什麼出息,天天假裝忙的不著家,活都你一個人乾,錢也拿不回來!”
付英一聽話鋒轉到自己身上了,她低頭吃著飯說“王彬他二哥把他帶去北縣當鐵路工人了,要是以後轉正了,就是正式工,工資可高了,待遇還好,孩子也能分配!他走的時候說今年過年不回來了,我正好回去過年,多待幾天!”
付英爹又喝了一口酒齜牙咧嘴的吃著牛肉說“那還行,不然看他一天天的窩囊嘰嘰的!”
付英笑了,果然這剛過好就開始嘲笑彆人了。
付英本想提二英的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看著爹一杯一杯的喝著,絕口不提二英的事,這絕非常人的冷漠說明二英極有可能不是爹的,自己就不要自找沒趣了。
吃好喝好,付英爹碗筷一推紅著臉繼續躺著,他時不時剔著牙,扣出來又吃進去。
對於付英來說,爹娘隻要不打不吵平平靜靜的待著,付英乾多少活都不覺得累。
從小提心吊膽,終日不安生。就算現在長大了,麵對父母依然會有恐懼,無法自然親近。
付英收拾碗筷,看著父親的斷臂耷拉著,心裡湧上酸楚感,最近心情起伏不定的。
第二天,付英爹緩過來,大清早到院子裡給付英掃雪去了,他哼著小調,付英掀起窗簾一角不可置信這一幕。父親這和之前大有不同,自己有幸遇到了。
付英麻利的穿好衣服,燒火做飯。吃罷飯,付英爹就去村子裡溜達。
付英抱了草料給馬去吃。
路過三哥家看到車回來了。車上東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