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猴子乾的這事,就事論事,這要是放在現實裡麵代入一下,你在家種了果樹,好心給了路人幾個解渴。
結果路人猶嫌不夠,跑去偷摘,被家人發現後,挨了罵,便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你家果樹挖斷了……
陳啟覺得,是個人都忍不了這種事的吧?
而陳啟縱然是要渡劫難,但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猴子,乾出如此道德低下的事情嗎?
這種事情,排除猴子的身份,放平常人的十裡八鄉去問問,哪個不得罵一聲畜生?
雖然後麵有觀音菩薩出手,修複果樹,鎮元子也從頭到尾,涵養極好,跟個沒事人一樣,很難讓人懷疑是不是演的一場戲。
但是……
罷了,還是讓菩薩再去多找幾個龍套吧。
陳啟心裡有了決定。
苦一苦菩薩,罵名唐僧擔!
身為師父,陳啟一直自認自己其實沒什麼可以教給三個徒弟的,甚至包括小白龍,哪個不比他一個凡人神通廣大?
所以陳啟心裡一直把自己當他們的便宜師父看,與猴子他們,說是師徒關係,其實倒更像朋友。
平時走在路上,也是說說笑笑,打打鬨鬨,一起侃大山,聊天逗悶子,都是平等看待。
但猴子曾經在觀音禪院說的好啊,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這做著師父,也總該做些師父應該做的事。
這一路走來,陳啟也算對自家徒弟有幾分了解,性格上都有缺點。
猴子是典型的桀驁,不把比他弱的,以及一般事物放在眼裡,心性自由散漫,做事沒有規矩,眼裡沒有禮貌。
所幸骨子裡還有著溫和良善與正義感,做不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小錯小節麼……
也不要太指望他。
八戒……這家夥就很經典了,貪財好色,貪生怕死,好吃懶做,貧嘴……
身上的大毛病,小毛病一籮筐。
要不是有猴子壓著,這夯貨不知道能做出多少讓他頭疼的事。
沙僧,接觸時間尚短,但也能看出有些木訥寡言,缺少主見。
小白龍,自從變成馬以後就沒開過口,勤勤懇懇的扮演著白馬的形象,不好判斷。
而正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陳啟作為師父,教不了他們神通,還教不了他們做人嗎?
雖然,他陳啟,大概,就是多多少少,以上缺點什麼都沾點吧……
但強一點也是強嘛,以身作則,口頭約束,能讓他們有一點好的改變,就是好的。
“師父?師父?”
猴子正與八戒沙僧倆笑談這對聯石碑,胡吹大氣,專門唬人,轉過頭來,見陳啟凝眉不語許久,不由輕喚道。
“嗯?”陳啟被猴子喚回神,見三個徒弟擔心的望來,陳啟展顏一笑,“無事,隻是見這對聯石碑有感,若有所思。”
“這不就作麵子的幾句空話麼,能有甚感想?”
猴子幾人麵麵相覷,不懂陳啟想到了什麼。
陳啟一笑,不等他想言語解釋,“吱~”,道觀大門打開,走出來兩個道童。
骨清神爽容顏麗,頂結丫髻短發鬅。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環絛緊束龍頭結,芒履輕纏蠶口絨。
“你們是哪裡來的長老??”
兩道童站在門口,好奇的打量來人。
見到陳啟時,心中一喜,有了些許猜測,見到猴子八戒三人容貌有異,則是暗暗皺眉,有些不悅。
八戒急著來蹭那一頓飽飯,最是積極,擠上前來道“我們是自東而來,去往西天拜佛取經的和尚,我師父是東土大唐的名僧,受了唐王和觀音菩薩的命哩,喚作唐三藏。”
“我師徒路經此處,見是個寶地,祥瑞彌漫,又有一個道觀,想著相逢即是有緣,所以特來拜訪拜訪。”
八戒拍著饑腸轆轆的肚皮,說著好話道。
“原來是三藏長老和他的徒弟!”
兩個道童聽了八戒的話,喜道,見其他人疑惑,忙解釋道“我們叫清風明月,是家師最小的弟子。”
“諸位長老來的不巧了,家師前幾日收到元始天尊降簡,被請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
“臨行前囑托我們二人看家,又有言留下,說那去西天取經的三藏長老,乃是他的故人,不日既到,著我們替他招待。”
“不意車駕急促,未能遠迎,還請長老見諒。”
清風明月大開道門,躬身禮拜道。
“小道長多禮,多禮,”陳啟忙上前扶起,道,“是我等來的倉促,登門拜訪也未攜禮,該小道長見諒才對。”
“嘿嘿,這一家道觀跟門口的對聯石碑一樣,胡吹大氣慣了,那彌羅宮有誰是太乙天仙?他那師父又有何能耐講道?”
猴子見陳啟上前見禮,反悄咪咪的湊在兩位師弟旁,邊嘀咕邊取笑道。
也就是跟著陳啟日久,脾氣變好,否則在他老孫麵前這樣擺些花架子,早就當麵戳穿奚落了。
“我管他去哪聽講,”八戒則拍拍肚子,無所謂擺手道,“隻要能管我們一頓飽餐,讓我老豬吃個肚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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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道觀看著不小,應該沒那麼小氣吧?”
這渾人,說到這裡,還踮了踮腳,從門外打量起道觀裡。
見裡麵看著闊氣,才放下心來。
“欸,大師兄,這天地間能人眾多,不可小覷了他人啊。”沙僧見猴子驕狂,提醒道。
“悟空,八戒,老沙,還站著作甚,小道長請我們進去歇息。”陳啟回頭,見三個徒弟在嘀嘀咕咕,也沒在意,笑著招手道。
“嗬,我老孫交遊廣闊,真有如此能人,我怎會沒聽過,沙師弟多慮了,多慮了。”
見陳啟呼喚,猴子拽住想狂奔的八戒,丟下這句話才走,顯然沒把沙僧的提醒放在心上。
師徒四人隨著清風明月進了五莊觀,中間是向南的正殿,五間相連,雕梁畫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