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血色櫃體內,烏諾仿佛置身於深海之中,根本無從借力,身體各處傳來的麻木感讓他連眨眼睛都變得異常困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更是刺激得胃部翻江倒海,讓他很是不好受,唯獨內心深處那股刻骨的恨意還在支撐著他從這裡掙脫出去。
周圍的牆壁都由粘稠的血漿組構而成,完全看不見外麵的情況,但可以確定的是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理由便是從外部不時傳來的如金屬摩擦般尖銳,極端不適的嘲笑聲。
“怎麼樣?滋味很不好受吧?一旦被困進本大爺的‘血柩’內,就像被水淹沒了一樣,口鼻無法呼吸。而且高濃度的血液還會慢慢地侵蝕著你的肌膚,無論是缺氧至死還是被融化成一灘血水都是早晚的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人能從這裡逃出去!”
“噫哈哈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一點地化為骨架,卻又無能為力,表情漸漸變得恐懼、扭曲,心態漸漸從無能狂怒變為崩潰,然後抱著絕望與痛苦一起去死吧!美中不足的就是無法觀賞你臨終那一刻停留在臉上的表情!”
“話說那個紫頭發的丫頭是你的妹妹吧?就算還是個小鬼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她還真是無條件信賴著你啊,直到呼吸停止之前都在一直哭喊著你的名字!隻可惜她那不中用的哥哥,是個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住的廢物!”
給我閉嘴!
仇人肆無忌憚的侮辱謾罵連綿不絕地刺激著大腦,使得烏諾心中的怒意再也難以遏製,忍不住就要怒吼咆哮,可他剛一開口,便有大量的血液灌進他的嘴裡,嗆得他無法繼續說下去。
他試圖擠出自身所剩無幾的體力作出最後反抗,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極其勉強地貼在了血柩的外壁上,五指竟再度泛起了微弱的綠光,暗紅色的粘稠血漿如同受到了某種壓力般向周圍飛濺開來,但下一秒又朝著中間快速凝聚,轉瞬間便恢複如初。
隨著綠光慢慢褪散下去,他體內最後一絲體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四肢軟綿綿地垂了下去。棺內越來越稀薄的氧氣,令他感到呼吸愈加困難,意識也開始漸漸沉睡,下意識的呼吸喘氣,隻是被更多刺鼻的液體嗆到而已,具有耐腐蝕功能的緊身衣經不住血漿的長時間侵蝕而被溶解出一道又一道的破洞,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傳來了異常強烈的灼燒感,仿佛被潑了一身硫酸一樣,一點一點,一陣一陣地潰爛。
到此為止了嗎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微弱的念頭,烏諾的眼瞼緩緩合攏,耳邊接連不斷傳來的嘲諷聲也逐漸化作嗡鳴,到最後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目睹那副堅不可摧的血柩內部再也傳不出任何動靜,亞茲拉爾內心頓時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就像小孩子出自好奇心毀壞積木玩具後產生的成就感,撩了撩不住蠕動著的長發得意地道“花了本大爺這麼長時間,結果也就這點微末功夫。看來洛克斯那老家夥眼光也不怎麼樣嘛,竟然讓這種廢物東西擔任乾部,可見所謂的蜂巢島海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啊,對了,說起海賊”
說話間,無數道血流在空中凝聚,再度形成一把鋒利的血色巨鐮被他緊緊抓在手心。他朝著周圍支離破碎的山巒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鎖定在右前側一處沒有受到戰鬥波及的空礦洞口,舔了舔濕潤的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乾脆開一場有史以來最為壯觀的盛宴吧,邀請嘉賓則是那些為了一己之欲前來尋寶的蠢貨海賊,以及因為接二連三的混亂而四下亂竄的白癡奴隸們。”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化作一支筆直的血箭疾馳向前,眨眼間便來到了那片昏暗的洞穴內,沒有片刻的停留,青年徑直走向最深處一座凸起的石台,隨手把巨鐮往石台高處一拋,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到平放的刀刃上盤膝而坐,血液黏膩而冰涼的觸感從他的腳心傳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漸漸籠罩了一層濃鬱的血色光芒,使他胸膛上的笑臉紋身散發出更加猙獰怪異的氣息,宛如成千上萬的惡鬼在其內嘶吼咆哮,隨時都要擺脫限製衝將而出。
“得感謝那小子找了個最為偏僻的場所嗎?附近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對本大爺而言正好不過,這招發動期間可最忌諱有人突然打擾啊。”
亞茲拉爾像是有感而發一樣地喃喃自語道,彎成月牙狀的眼角流露出危險而又惡毒的笑意,“要是讓總司令閣下見到了本大爺的精彩表現,想必日後代替格林古那小子做他的左右手也不成什麼問題,這樣莎莉那丫頭以後在本大爺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嘿嘿,真是一舉三得的決策!”
他越想越是得意,雙手五指並攏在一起,右手臂在外,左手臂在內,交叉形成x字形。伴隨著飛濺而出的血花,他的手指竟生生地插進了紋有眼睛的肌膚內,濃稠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但亞茲拉爾臉上卻絲毫沒有痛苦之色,似是自我陶醉般地緩緩闔上眼皮,開始進入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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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血秘術·千百萬魍魎化形大陣。
神之穀,北麵方向。
“哇哈哈哈!這就是所謂維持正義的軍隊嗎?真是羸弱不堪!”
一名戴著海賊帽,有著長喇叭形狀鼻尖的壯漢扛著一把大刀一腳踩在渾身是血的海軍軍官身上得意洋洋地大笑著,對他來說沒有比蹂躪平時追著自己滿地跑的海軍更加值得慶賀的事了。於是他回過頭朝著他的部下們舉刀高呼,“小的們都跟隨老子一起上!可彆讓洛克斯那幫家夥捷足先登了,所有寶物都是屬於我們黑犀牛海賊團喂,你們為什麼都擺出這種惹人生厭的表情?”
望著部下們那一張張驚愕無比的麵孔,感覺自己的興致被破壞的黑犀牛海賊團團長萊諾斯瑞茲登時就想發作,陡然聽到一陣沙啞的譏笑聲自腳下響起。
“突然看到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事物,你也會擺出那樣的表情的,死到臨頭的海賊先生~”
“咦——”
萊諾斯瑞茲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從他的頭頂緩緩出現了一道血線,緊接著整個人從中間分成兩半,帶著漫天飛舞的血花朝著左右兩側倒了下去。
“誒?萊諾斯諾茲老大死了?”
海賊們紛紛瞪大了雙眼,呆立在原地做聲不得。每個人都很清楚,他們的老大萊諾斯瑞茲在政府中被冠以一億三千萬的賞金,即便用尋常的大炮刀劍也無法傷及他厚實的皮膚,因此在海上有著“鋼甲黑犀”之稱,是如今南海最為聲名顯赫的海賊之一。
然而這樣一個人物如今卻在一招之內就被割開骨肉命喪當場,甚至連招架都幾乎來不及,在他們眼裡已成為了完全無法相信與接納的現實。
“靠著船長的威名囂張慣了,於是老大一死就亂了陣腳,狐假虎威這個詞還真適用於你們這個隻會抱團的群體啊!”
眾目睽睽之下,隨著那具海軍屍體背上傷口處的鮮血不斷地冒出氣泡,一股股粘著的液體從中噴湧而出,逐漸凝聚成一名披著臟兮兮的章魚頭,麵色慘白得像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少年。
“話說回來,這裡的海賊比我感應中的還要多不少啊,看來本大爺的見聞色練得還不到位。”
那青年睥睨著雙眼環視了那些終於反應過來船長被殺卻仍是戰戰兢兢地釘在原地的海賊們,取下背後的巨鐮掄了一大圈,臉上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笑容,“想知道本大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這種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以你們的腦子就算到地獄世界也想不出來的!”
“唔咯咯咯咯!不堪一擊的家夥就彆在這丟人現眼啦!”
豪爽的狂笑聲中,凱多猛地揮出一棒橫掃在一名戴著蠍子麵具的特工腰間,使得他化作一道殘影失去了蹤跡,下一瞬隻聽得不遠處的山峰陡然塌落,緊接著有什麼東西重重地落在廢石堆中,掀起了漫天的塵埃。
“可惡!連"毒蠍"大人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嗎?再下去廣場西麵的守備力量恐怕要被儘數殲滅”一名被廢墟壓在下麵的黑衣特工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句話,他剛想抬起顫抖的右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電話蟲,一口氣突然轉不過來,頭一歪徹底暈死了過去。
“唔咯咯咯!還有誰想一決勝負?老子隨時可以奉陪!”
不停地用狼牙棒敲打著地麵的凱多,視線一一掃過周圍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盔甲士兵和政府特工,見除了少數顫抖著雙手握著槍械,神情故作鎮定的家夥們,其餘守在山穀隘口敵人均已被自己儘數解決,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於是朝著那些條件反射般渾身汗毛直豎的倒黴蛋揚了揚手,“那邊的!告訴老子你們把奪走的寶物都藏到了哪個位置,然後親自帶老子前往目的地就饒你們不死!”
那些本已嚇得六神無主的特工和士兵們聞言都是一愣,登時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喂,你們聽見了嗎?他好像不知道寶物就放在中央廣場誒,明明早就成了路人皆知的事!”
“這麼說來,之前得到cp6彙報說這小子是從東南麵過來的,可他現在卻繞了個遠路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叫我們為他帶路,也就是說——”
敢情那小子是路癡嗎?!
瞧著敵人一個個努力憋著臉上的笑意,凱多額頭上青筋暴跳了兩下,立即變成了鯊魚臉氣急敗壞地怒吼“喂!誰都不許笑!快點告訴我廣場的具體位置,老子正在趕——”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表情也凝固在了臉上,因為他親眼看見了上一秒還在相互交談的人們轉瞬間化作漫天飛舞的血肉和殘肢斷臂,仿佛下了一場猩紅的暴風雪。
“哎呀,好像下手太快了,應該慢慢吸乾他們的血液補充體力才對。”
隨著一個帶有抱怨語氣的聲音在空中突兀地響起,一道扛著巨鐮的瘦削身影從暴風雪之中緩緩走出,那張慘白的臉上始終掛著的輕佻笑容讓凱多忍不住產生一種想要一棒把他砸扁的衝動。他一腳隨意地踹飛地上的一隻斷手,目光這才落到了對麵的凱多身上,就像是沒有注意凱多臉上越來越明顯的暴怒情緒,指著對方慢條斯理地說道,“記得你是近年來在海上名聲大噪的"怪物新人"吧,看著確實比通緝令上的還要威風得多。不過你再怎麼厲害,我敢在此打賭,你絕對傷不了本大爺一根毫毛,甚至連本大爺的身體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