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不要殺我!我隻是奉命看守這裡的一介小卒而已!”
“奉命?奉誰的命?還有你後麵的那棟建築又是什麼?趕緊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是,是!這裡是供天龍人使用的廢棄物處理站,凡是他們覺得已經失去用處的東西便會將其丟棄於此,但到底是什麼我們也是一無所知”
“什麼都不知道?扔進去的時候總能看得到吧?還是說你們仍有什麼事瞞著老子?”
“不不!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誆騙老爺您啊!貨物全都是通過五老星薩坦大人發明的特殊傳送裝置直接轉移到裡麵的,並且嚴令禁止任何人進去觀看,即便是海軍大將也不例外!”
“禁止?說得老子反而更加在意了你就在這裡好好睡上一覺吧。”
隨著無形的氣魄從凱多體內席卷而出,那名一直戰戰兢兢舉起雙手的看守頓時兩眼翻白“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真是的,早點學他老老實實地把事情說出來不就好了嗎?浪費老子大把時間”
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昏迷不醒的人群,凱多有些不高興地嘟噥了一聲,提著狼牙棒大搖大擺地徑直走了過去。
通過不斷地在較高的岩石上跳躍前行,好不容易擺脫那團黑霧糾纏的凱多來到了一棟之前從未抵達過的全封閉建築物附近。當他從高處落地的一刹那,周圍的政府士兵與官員在經過一陣短暫的驚愕之後便不由分說地拿起兵器招呼了上去。
儘管敵人人數眾多,其中也不乏cp0中的高手,但對此時的凱多而言仍是不值一提,僅在短短一分鐘內就將他們悉數擊倒,並從唯一一個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嚇得癱軟在地的士兵那兒問出了想要的情報。
在完全不熟悉地形的島上兜兜轉轉半天的凱多早已失去了尋找寶物的耐心,因此當他聽了那人說的話後幾乎一口咬定所謂的廢棄物處理站隻是天龍人掩人耳目的手段,而洛克斯海賊團此次遠征的真實目的之一稀有惡魔果實就封存在此處。
隻要搶先其他人前頭奪走那些惡魔果實,並帶著它們在島上儘全力大鬨一番,或許就能把那天襲擊蜂巢島重傷瀨織津的幕後黑手引出來了。
然後,哪怕斷手斷腳也要將其親手誅殺。
心底打定主意的凱多不知不覺走到門前停了下來,望著那扇緊緊封閉似乎用精鋼鑄成的大門,凱多絲毫沒有任何猶豫,手中的狼牙棒隻是隨意一揮,堅固厚重的大門便被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凹坑倒了下去。
在大門轟然倒地發出沉悶聲響的瞬間,一股濃密的血腥味就從裡麵撲鼻而來,令凱多不禁皺著眉頭捏住鼻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一步一步走到了門框的位置。
不知什麼原因這個房間裡已事先裝配好了照明設備,昏暗的白熾燈光從積滿灰絮的燈管中艱難地透出,勉強地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於是,那觸目驚心、慘絕人寰的一幕,便清楚無誤地展現在了凱多的麵前。
如同置身於地獄之中,令他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雙眼幾乎瞪大到目眥欲裂的程度。
但見狼藉的鮮血如潑墨般染紅了整個屋子,視野所及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屍體以及殘肢斷臂,有的被數發子彈貫穿頭顱,有的乾癟癟的隻剩下一堆皮包骨,更有甚者胸腹被殘忍地撕出一個巨大的口子,腸子內臟流淌得滿地都是。
那些人並非是在戰鬥中導致喪命,而是在毫無抵抗之力的狀態下被一一虐殺,他們手上戴著的鐵銬和血肉模糊的後背上依稀可以分辨出的標靶圖案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有些生鏽的金屬橫梁下,還懸掛著數具血淋淋的女性屍體,那些屍體無一被扯碎了身上的衣物,露出了赤裸的軀體。她們眼睛瞪得老大,渙散的瞳孔中還殘留著恐懼與絕望,顯然在生前受儘了極其不堪入目的屈辱。
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與摻雜的腐臭味,使得凱多麻木的神經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曾經在戰場上經曆了無數次廝殺,對死屍和鮮血早已司空見慣,但眼前一幅幅屍橫遍野的畫麵卻令他差點當場嘔吐了出來。
他強壓著心底翻湧上來的惡心,顫抖著蹲下身體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狼牙棒,左手捂著口鼻極為緩慢地向前方走了過去。
難道失去用處的廢棄物指的就是他們?
我是在人類的世界?
機械而破碎的字眼從凱多乾澀的喉嚨中一點點擠出,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如此沙啞的聲音,幾乎失去色彩的目光不停地在周圍掃視著,那一具具不論男女老少、甚至還混雜著幾個剛出生小嬰兒的屍骸,那一雙雙空洞仿佛訴說著自身冤屈的眼神,就如同一張張縱橫交錯的蛛網將凱多牢牢地罩在裡麵,任憑他如何擺脫都已經無法將其從腦海中驅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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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耳邊響起一道似有若無的呻吟聲,令凱多猛然回過神來,揣著惴惴不安的心順著聲音的源頭向角落處一扇半敞開的鐵門望去。
隨著鐵門嘎吱一聲被輕輕推開,一道人影從深邃黑暗的過道中逐漸露出身形,出現在了凱多的視野之中。
準確地說,身影不止有一道。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頭上戴著泡泡形狀玻璃罩的家夥騎在一名全身赤裸的男子背上緩緩地走了出來。
那個戴著玻璃罩的男人蓄著長長的衝天辮發型,本就長得不怎麼好看的五官被臉上的肥肉擠壓成了一團,手上牽著一條細長的鐵鏈,另一端則連接在他身下那名男性脖子上的項圈處。
毫無疑問,那人是在世界政府一直以來的管轄範圍中少數能夠隨意享用特權的一類人,無需擔憂法律的製裁,也無需受到任何形式的限製,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被公認為是合情合理的,即使是被政府與海軍經常掛在嘴邊的“正義”口號在他們麵前也顯得蒼白無力,仿佛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就是為他們定身打造的。
凱多並沒有去思考這樣一個地位崇高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對那家夥此行的目的也絲毫不感興趣,甚至連瞧都沒瞧對方一眼。
他的目光正停留在那個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保持著爬行姿勢的男人身上。因為當那個男人注意到屋內有第三者時忍不住抬頭想要看清來人的瞬間,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與凱多的視線交彙在了一起。
在看清來人麵容的那一刻,凱多的心臟猛地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記,瞳仁劇烈地顫動著,整個人如同雕像般僵在了原地,心中震撼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他在過去不止一次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名為艾伯特,曾經擔任過沃卡王國的副軍隊長一職。由於其雷厲風行的作風以及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能保持沉著冷靜的性格而深受同僚與百姓們的愛戴,在戰場上立下的赫赫戰功更是使得他成為了無數年輕戰士們心目中的楷模與願意追隨的對象。
雖然平日裡凱多和這個總是不苟言笑的長官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在訓練場的多次私下切磋卻也讓他少有地認可了對方的實力,甚至還願意拋開實力差距的心理包袱向對方多次請教軍隊中的戰術技巧。在這個國家中,除了那個如大海般深不可測的久保田之外,唯有這位長官成為了他為數不多敬佩之人,是可以放心將身後托付出去的存在。
自從凱多被海軍逮捕帶到軍艦的那一刻起,這位外冷內熱的男人留給自己的最後印象便是就強製征兵一事與上級發生了激烈爭執,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凱多再次回到沃卡王國後也沒能找到他的蹤影。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讓凱多曾一度認為從世上銷聲匿跡的男人卻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但見他頭頂隻剩下幾根如枯草般稀鬆的頭發,雙眼無神,眼窩凹陷,整張臉深深地塌陷了下去,隻剩下皺巴巴的一張皮裹在骨架上,像是一個沒有絲毫生機的死人,哪有以往半點氣宇軒昂的姿態?
“啊你是?”
似乎是認出了凱多,艾伯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但由於他的舌頭被切掉了一小截,因此從他喉嚨中擠出的是粗啞乾澀的聲音。
他的四肢關節被錘子之類的工具硬生生地敲斷,並且被粗暴地改變了結構,使他隻得維持前肢與後肢成垂直的姿勢在地上匍匐前行,膝蓋也早已被粗糙不平的地麵摩擦得血肉模糊。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無損的皮膚,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痕,縱然是鐵石人,陡然見到他這具幾乎不成人形的軀體也忍不住會動情。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無情的喝罵聲。
“喂,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怎麼還給我亂動啊波奇?!”
坐在他背上的天龍人被顛簸得身體止不住搖晃起來,一氣之下掄起腳不停地在他的臉上狂踹,“害得我坐都坐不穩了!”
“咕哇!”
本就傷痕累累的艾伯特被他這麼猛踹頓時口噴鮮血,牙齒也脫落了好幾顆,口中卻以近乎哀求的語氣叫道,“實實在萬分抱歉匹格巴特聖!若是讓您感到不適的話就狠狠地把小人打一頓吧!小人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