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安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
劉簡之朝窗外看去,一輛最新款的豐田aa型小汽車,慢慢停在了街道對麵。
一個穿著日本憲兵軍服,肩扛少佐軍銜,帶著金絲眼鏡的帥氣軍人,在高橋太太低頭垂首的迎接下,從車裡走了出來,手上拎著幾個酒瓶。
“高橋圭夫回來了。”劉簡之說。
“高橋少佐這麼早回來,說明那些起事的官兵,都已經返回營房了吧?”孟詩鶴說。
“不僅如此。”劉簡之說。“有幾十個帶頭起事的軍官,已經被捕,我猜,最後被判處死刑的軍官,應該不會少於15個人。”
“真是活該。”孟詩鶴說。
“依我看,日本軍人內訌,不是什麼壞事!”劉簡之說。“如果他們打起內戰,就不會對中國起歪念了!”
“我看你是低估了日本人的野心。”孟詩鶴說。
劉簡之的廚藝算不得高超,勉強合格而已。但今天孟詩鶴吃的特彆舒心。
“好久沒吃過這麼美味的臭魚了。”盤腿坐在矮腳餐桌旁邊的孟詩鶴感歎地說。
“真心話嗎?”劉簡之放下筷子,溫柔地看著孟詩鶴。
“當然是真心話。”孟詩鶴說著,端起酒杯說,“謝謝你,簡之。”
“生日快樂!”
劉簡之和孟詩鶴同時端起酒杯,一乾而儘。
孟詩鶴放下酒杯,突然想哭,想流淚。
不是因為劉簡之,是因為孟詩鶴聽不到父母的生日祝福。而她,也不能祝福母親生日快樂。
孟詩鶴如今身為戰略特工,底蘊卻仍然隻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學生。
孟詩鶴跟母親同一天過生日。
劉簡之不知道如何安慰孟詩鶴。突然心生懊惱,應該讓孟詩鶴把母親的肖像畫再多擺放幾天。
就算高橋圭夫見到了孟詩鶴母親的肖像畫,也未必能辨認出畫上的女人,就是孟詩鶴的母親。
但是,劉簡之知道,越是安慰,孟詩鶴就會越難過。
“他媽的,楊顯程!”劉簡之心裡罵道。“你派誰不好,偏偏要派孟詩鶴!”
劉簡之責怪楊顯程不該讓孟詩鶴參加特工組,不該讓孟詩鶴來日本,不該讓孟詩鶴羊入虎口。
孟詩鶴隻適合在南京,做她父母親的乖乖女。
“詩鶴,我有話問你。”
“你想問什麼?”
“你後悔來日本嗎?”
“想聽真話?”
“當然。”
“後悔。來這閒了兩年,真……”
“打擾了!”
門外突然響起了高橋圭夫的聲音。
“高橋圭夫!”
劉簡之和孟詩鶴一起緊張起來。
矮桌上還擺著南京菜呢。
“打擾了!”
高橋圭夫提高了聲音。
劉簡之連忙放下筷子,起身朝門口走去。孟詩鶴立即端起裝魚的盤子,跑進廚房,把魚放進冰箱。又從垃圾桶裡撿起剛剛扔掉的壽司,擺在矮腳餐桌上。
劉簡之把門打開,發現高橋圭夫穿著便裝,手裡拿著一瓶酒站在門外。
“高橋君,快請進。”劉簡之說。
高橋圭夫聳了聳鼻子。
“什麼味道?又香又臭!”高橋圭夫問。
“我喝了一點小酒。買回來的壽司,好像不夠新鮮!”劉簡之說。
“是嗎?”高橋圭夫又張開鼻翼,捕捉空氣中的氣味。
劉簡之說的似乎不錯,空氣中的確有一種壽司輕微腐敗的氣味。
“高橋君進屋喝一杯?”
“我不進去了,佐藤君!這瓶酒送給你,朋友從滿洲帶回的高粱酒,品質還不錯。”
“高橋君不用這麼客氣。”劉簡之接過酒瓶說。
高橋圭夫問“不知道教塚本夫人畫畫的事情,美惠子考慮得怎麼樣了?”
劉簡之回頭叫道“美惠子!”
孟詩鶴應聲從膳室走了出來。
“高橋少佐有話問你。”劉簡之對孟詩鶴說。
“高橋君,什麼事?”
“塚本大佐夫人跟您學畫的事情……”高橋圭夫說。
“沒問題。”孟詩鶴說。“塚本夫人給的酬勞太有誘惑力了,讓我無法拒絕。這戒嚴令一撤銷,我就過去。”
“戒嚴令已經撤銷了!”高橋圭夫高興地說。“謝謝美惠子!我這就打電話告訴塚本大佐和塚本夫人,說您明天就可以過去?”
“好吧。”孟詩鶴說。
高橋圭夫說著,向美惠子深深鞠了一躬。
高橋圭夫再次聳聳鼻子,朝屋子裡瞥了一眼,又向劉簡之欠欠身,轉身朝自己的家走去。
劉簡之看著高橋圭夫漸漸走遠的背影,對孟詩鶴說“這個高橋少佐,跟塚本大佐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也沒關係,我去就是。”孟詩鶴說。“高橋少佐怎麼老聳鼻子?”
“我燒的魚太香了。”劉簡之說。
“狗鼻子真靈。”孟詩鶴說。“高橋圭夫去過中國,說不定還吃過南京的臭桂魚。”
“可他聞到的是臭壽司。”劉簡之說。
喜歡潛伏東京之暗刃割喉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潛伏東京之暗刃割喉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