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一定在塚本大佐的文件包裡,孟詩鶴想。
她看著塚本大佐拎著文件包,走進了書房。
塚本大佐走進工作室的門,掩上門,在門口足足站了30秒鐘之久。他仔細地觀察地麵,看看有沒有什麼足跡。
確認沒有什麼異常之後,塚本大佐走到辦公桌旁,打開抽屜一一查看。然後又轉身看看書架,看看書架上的書,有沒有被翻過。
“塚本大佐很有趣。”孟詩鶴對塚本夫人說。
“很有趣?我從來都不覺得他有趣。”塚本夫人笑著說,“你想想看,什麼時候見過大佐開過笑臉?”
孟詩鶴想了想說“還真沒有。”
“有笑也是皮笑肉不笑。”塚本夫人說,“你下次給塚本大佐畫肖像畫,給他畫個笑臉,越誇張越好!”
“塚本夫人,你不是說真的吧?我覺得,大佐是軍人,還是畫得英武一點比較好。”孟詩鶴說。
“不說他了。”塚本夫人說。“你什麼時候給我畫張肖像畫呀?我真的好期待!”
“你想要一張室內的還是室外的?”孟詩鶴問。
“室內、室外都行。”塚本夫人說。
“什麼室內、室外?”塚本大佐突然走進畫室。
“佐藤太太答應給我和你各畫一張肖像畫。”塚本夫人說。
塚本大佐好半天沒有出聲。
“你怎麼不說話?”塚本夫人轉頭看向塚本大佐,發現塚本大佐正盯著孟詩鶴白天畫的畫欣賞。
“這畫上畫的是誰?”塚本大佐笑著問。
塚本夫人和孟詩鶴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塚本大佐收起笑臉,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塚本夫人說“今天真是奇妙,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什麼意思?”塚本大佐問。
“塚本夫人說大佐您從來不笑,可是,剛剛您……”孟詩鶴說。
塚本大佐又一陣哈哈大笑。
“那張畫上的人是誰,您不知道嗎?”塚本夫人問。
“原來夫人這麼漂亮。”塚本大佐說。
“我要一張大肖像畫,掛在你書房裡。”塚本夫人說,免得你在外麵沾花惹草。”
“我的書房隻能掛天皇的畫像。”塚本大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那就掛在茶室。”塚本夫人說。
“大佐,夫人,佐藤太太,晚飯預備好了。”木村景子在畫室門口說。
“佐藤太太,請。”塚本大佐說。
幾個人剛剛在膳室坐定,突然聽見電話鈴響。木村景子走進來說“佐藤太太,是您先生的電話。”
“肯定是佐藤君催你回去。”塚本夫人說,“我幫你接電話。”
塚本大佐想要製止,塚本夫人已經走了出去。
一分鐘後,塚本夫人笑嘻嘻地走進膳室。
“佐藤君說他今天晚上值夜班,不回家了。”塚本夫人說。
“佐藤不回家,你樂什麼?”塚本大佐問。
“佐藤太太今晚就住在這兒,”塚本夫人說。“明天一早,我們還出去畫畫。”
“一整晚上睡在這兒,不方便吧?”孟詩鶴說。“吃完飯,我還是得回去,明天我再早點過來。”
不多時吃完晚飯,外麵天色已經黑定。塚本夫人和景子把孟詩鶴送出門,轉身進屋關了屋門。
孟詩鶴感到有點累,但她並不想就此離開,塚本大佐的文件包,對孟詩鶴有無窮的吸引力。
他這樣做,當然是不想被塚本大佐懷疑。
五個小時以後,塚本家的四周已然一片寂靜。隻有一陣一陣的微風,刮得房前屋後的樹木沙沙作響。
塚本大佐家二樓所有的燈光都已經熄滅,隻有客廳和門口的一個電燈泡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時不我待。
孟詩鶴貓著身,從塚本大佐家前的小樹林裡鑽出來,悄無聲息地走近塚本家的門口,伸手拉了拉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