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遲早都會來臨。
“香香,你就待在屋子裡彆動,我出去看看。”劉簡之說。
“是。”
劉簡之循聲下樓,走到旅館後麵,發現旅館的光頭老板,穿著日本軍服,懸空掛在屋簷的橫梁上。老板娘正抱著旅館老板的雙腿,嚎啕大哭。
劉簡之朝老板娘走了過去。
“老板娘,這是怎麼回事?”劉簡之問。
“這個死老頭,我吃晚飯時,隻是數落了他幾句,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沒想到他,沒想到他……他竟然上吊自殺啦!”老板娘突然抬起頭,對劉簡之泣聲道,“這沒用的東西!快,你幫我把他放下來,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有刀嗎?”劉簡之問。
“有。”
“快拿來。”
過了一會兒,老板娘拿來一把剪刀,遞給劉簡之。
劉簡之用剪刀剪斷繩子,把光頭老板放下來。
“怎麼回事?”
剛走不遠的野田警察,聽見老板娘的哭聲,又帶著幾個憲兵走了回來。
“老板自殺了。”劉簡之說。
“自殺了?”野田看了看屋梁上吊下的布條,又看了看地下的屍體。問老板娘,“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剛!”老板娘說。
“先彆動,保護好現場。”野田說。“我馬上向警署長報告!”
“人都上吊死了,還保護什麼現場?”老板娘轉頭對劉簡之說,“佐藤記者,你快看看,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劉簡之俯下身,摸了摸光頭老板的額頭。
“身體還是熱的。”劉簡之說。
“你摸摸……摸摸他有沒有心跳?”老板娘說。
劉簡之伸開五指,摸摸光頭老板左胸。
“隻怕是死了,摸不到一點心跳!”劉簡之說。“我看,還是趕緊把他送醫院吧,興許還能把他救回來!”
“你讓開!”野田一把推開劉簡之,用手探了探光頭老板的鼻息。又伏在屍體前胸上聽了聽。
“他……他還活著嗎?”老板娘問野田。
野田搖了搖頭。
“老板娘,老板他,他是軍人嗎?怎麼他穿著軍裝?還是個中尉?”劉簡之突然問。
野田突然把頭扭向老板娘,冷冷問道,“老板娘,你有什麼話說?”
老板娘說“我隻是罵了他幾句,沒想到他就……”
野田打斷老板娘的話說,“我問的不是他為什麼要自殺。”
劉簡之聽到“自殺”兩個字,放下心來。
野田和幾個憲兵隊光頭老板自殺,並無疑心。
耳聽野田繼續冷冷說道“老板娘,我是問你,你丈夫身上的這身日軍中尉軍服,是從哪裡來的?”
“這我哪兒知道?我從來沒有見到他還有這麼一身衣服!”老板娘說。
野田說“你的麻煩大了!早幾天有兩個軍人失蹤,其中一個是五井中尉。原來五井中尉失蹤,跟你丈夫有關……”
老板娘說“野田,我讓你……讓你進來就是,你可彆……彆瞎說。”
野田轉身對劉簡之說,“佐藤記者,這裡沒你什麼事了,請回你的房間去!”
“我得理清事情原委。”劉簡之說,“殺死田村少佐的人沒有抓到,你們這兒又有皇軍中尉被殺,我們東京廣播電台,一定要深入報道此事。”劉簡之說。
“你想要報道什麼?”野田問。
“報道這家旅舍的老板,為何要殺死五井中尉。還有……”
“瞎編一個吧!”野田說。“隻要我不說你是瞎編的就行了。”
“我們所有的社會新聞報道,都力求真實。”劉簡之說。“瞎編肯定是不行的!你剛才說有兩個軍人失蹤,另一位……”
“你不會想讓我把你帶回警署調查吧?”野田打斷了劉簡之的話,加重了語氣。“快回你的房間去!”
劉簡之求之不得地轉身離開,耳聽著野田對老板娘說“老板娘,你恐怕得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裡?”
“去警署!你需要證明,你跟你丈夫身上這身軍服沒有關係!否則的話……”野田說,“你的性命恐怕難保……”
“野田君,你……你要幫我……你一定要幫我……過了這關,我這旅舍,今後你可以隨便進!”
回到房間,劉簡之對李香香說“放心吧,沒事了。”
“我們要不要換一家旅舍。”李香香說。
劉簡之搖搖頭說“不必要。你今晚就彆出去了。”
說著,劉簡之轉身出門。
“你要去哪兒?”李香香問。
“我去清理一下現場,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劉簡之說。
過了一會兒,劉簡之走了回來。
“都處理好了?”李香香問。
“都處理好了。”劉簡之說。
“那個老板那個光頭的屍體呢?”李香香問。
“還在屋後。”
一束強烈的燈光突然射進屋子,緊接著,窗外響起摩托車駛過的聲音,隨後又傳來一陣敲打門窗的聲音。
劉簡之走到窗前,發現幾個警察和憲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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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了什麼事?”李香香問。
“這回,肯定是衝著我來的。”劉簡之說。他想起了在哨塔乾掉的日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