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家戶戶掛著日本國旗的小巷,紅燈高掛。
這裡顯然沒有受到銀座事件的影響,一切都平靜如常。街頭站滿妓女,吆喝著路人,向路人拋著媚眼。
一輛汽車慢慢從巷口開來,駛到一個僻靜處停下,程振奇和周滬森坐在車裡。
程振奇說“周滬森,你把車開到花柳巷來,你想乾什麼?我們應該馬上棄車,回家去。”
“棄車,我同意。”周滬森說。“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回去。摸摸你的褲兜,炸彈還沒用呢。”
“那就行動,呆在車裡乾什麼?”程振奇說。
“下車!”周滬森推開車門,從車裡走出去。程振奇跟著從另一側走下車。兩人四周望望,一前一後朝巷子走去。
見兩人開著豪華汽車而來,幾個打扮暴露的妓女,連忙圍了上去。
“這個歸我。”一個半裸著豐滿身軀,低垂著眼睛,唇上浮現出詭譎笑靨的妓女拉住周滬森說。
“這個歸我。”一個身材乾癟,穿著裙子,邊衩開得很高,大腿裸露在外的女人,一把拽住程振奇,用淫蕩的聲音說。
周滬森說“就在這兒,大街上?”
“隻要您喜歡,多給張鈔票,在哪裡都行。”身軀豐滿的女人嘻嘻笑著說。
周滬森推開身軀豐滿的女人,走向旁邊一家裝修豪華的藝妓館。
“喲,還瞧不起老娘?老娘可比那裡麵的雛兒強多了!”身軀豐滿的女人衝著周滬森的背影罵道。
程振奇跟著撥開乾癟女人的手,跟在周滬森身後。
藝伎館的老鴇依在櫃台上。
“今天生意好棒哦!是昨天的三倍。”收銀小姐對老鴇說,“能給我們多發點錢?”
“你想多要,簡單,接客去呀!”老鴇說。
“我有病,不能接客。”收銀小姐說。
“好啦,我今兒高興,就給你多發張鈔票。”老鴇說。
“謝謝老板娘。”收銀小姐說。
“我算明白了,隻要我們日軍打了勝仗,我們的生意就能節節升高。”老鴇說。
周滬森和程振奇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收銀小姐說“來客人了。”
老鴇扭過頭一看,連忙扭著屁股迎了上去。
老鴇說對不起,今天客滿,所有的姑娘都在陪客。你們倆有預約嗎?
程振奇從衣兜裡掏出手槍,在手上把玩。
老鴇一見,大聲喊道“春子!”
名叫春子的女招待連忙走了過來。
“去給這兩位客人找個包房。”老鴇說。
“媽媽,您知道,沒有空房了啊!”春子說。
“可是,他們不信。”老鴇說。“你帶他們一間間去看。有埋單走的,就讓他們快一點。”
春子說是,轉身對周滬森說“兩位客人,請跟我來吧。”
周滬森看了程振奇一眼,跟在春子身後,走向樓梯。程振奇連忙跟了上去。
走上樓梯,春子在門上敲了敲,輕輕把包房門推開一條縫。
兩個藝伎濃妝豔抹,正在陪著兩個商人模樣的人喝酒。
春子領著程振奇和周滬森,一連看了八間包房。
沒有一個日本軍人。
周滬森和程振奇覺得失望。
“還有包方嗎?”程振奇眼裡冒火,盯著春子問。
春子有些害怕。
“那邊還有兩個包房,不過都有客人。”春子說。
“帶我們去看看。”周滬森說。
春子領著周滬森和程振奇,沿著走廊向右一拐,走到一間包房前收住腳步。
“把門推開。”周滬森說。
“這個客人很凶,我不敢……”春子說。
“什麼樣的客人?”程振奇問。
“您……您自己看。”春子讓開身體說。
周滬森走上前,把包房門移開一條縫。朝裡一看,幾個藝伎正陪著一個老頭兒喝酒。
“這個老頭兒是誰?”周滬森問。
“東京黑社會的,叫宇都鉤。”春子說。“聽說警察廳的人都不敢惹他。”
“真沒空包房了?”周滬森問。
“真的沒有包房了。”春子說。兩位非得要包房的話,那就隻能……”
“隻能什麼?”周滬森問。
“隻能去我的宿舍。”春子神秘地笑笑說,“我的服務包你們二位滿意。”
身後的包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
程振奇轉過身把房門推開。
六名脫掉了大衣的日軍軍官,正麵對小舞台,觀看幾個藝妓跳舞。
周滬森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六件軍大衣。
兩佐四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