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第不知道多少次,葉景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書本就攤在眼前,可他不想看清楚上麵的字。
先生就站在身邊,可他也不想聽見先生的聲音。
偌大的學堂裡,滿滿當當的桌椅,卻隻坐著他一個人,空空蕩蕩。
幾天之前,這間國子監最尊貴最豪華的學堂裡,好歹還坐著兩個人。
但是二皇兄命好,被父皇一道聖旨送去了文華殿,隻留下他一個,淒淒慘慘,悲悲戚戚。
雖然他的人坐在這裡,可他的心早就飛走了。
有沒有人來救救他,也帶他走呀——
“唉——”
又是一聲歎息。
“殿下——”再次被歎息聲打斷思路,先生忍無可忍,大聲問他,“您到底還聽不聽課?”
“我不想聽,你就不講了嗎?”葉景鈺眼睛一亮,興奮的問。
先生……
當初他怎麼就鬼迷心竅,隻因著三皇子殿下白白嫩嫩糯米團子一樣的外表,就覺得他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呢?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殿下,此言何解?”先生問道。
“唉,先生你這是在為難本殿下,本殿下現在才六歲,又不是六十歲,哪裡能知道三十歲會怎樣,四十歲會怎樣,五十歲會怎樣,六十歲又會怎樣?居然還有七十歲,人真的能活那麼久嗎?!”葉景鈺真誠的發問。
“真的是——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先生指著葉景鈺,也顧不上逾矩不逾矩,氣憤的罵道。
“朽木不可雕就不雕唄,鍍上一層金,不照樣金光閃閃,誰還會知道它其實是一棵朽木?”葉景鈺不以為意的說。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先生恨自己沒有勇氣一口唾沫噴到三皇子的臉上。
“沒關係,人不都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嗎?至於裡麵是什麼樣子?不重要的!”葉景鈺無所謂道。
“看來三皇子並不需要先生,不才告退了!”先生再也忍不了,收起課本,徑直離開了。
“唉——真是一個暴躁的老人家!”葉景鈺又是一聲長歎。
老嗎?
看著憤憤離去的最多不過而立之年的先生,葉景辰一行人滿頭問號。
“景鈺弟弟——”葉景辰出聲喊道。
“太子哥——你怎麼在這裡?你——你們不用上課的嗎?”看到葉景辰以及身後跟著的一串人,葉景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現在是上課時間吧?就算在文華殿,也應該是上課時間吧?
“昨天我們去找父皇蹭飯,父皇想你了,特許我們今天不用上課,來找你玩。”葉景辰笑著說。
“父皇真的想我了?”葉景鈺眼睛一亮,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問。
“要不然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葉景辰反問。
“葉景鈺你可以的啊,先生都被你氣走了,你下一步準備乾什麼?逃課?”葉靜姝湊近葉景鈺,小聲問。
葉景鈺打量著母妃口中的‘小壞種’皇姐,長的真好看呀!
“我隻是老老實實回答了他的問題而已,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生氣,可能是年紀大了吧?”葉景鈺無辜的攤了攤手。
要是那位先生還沒走,現在指不定得氣成什麼樣子!
葉景鈺粉雕玉琢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有趣的靈魂,率真又直白。
他一直都很直白,將心思全都擺在臉上,而且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繞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