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陵在冀州郡那場碾壓性的勝利,讓朝中彈劾他的聲音消停了幾天。
幾天之後,彈劾他的折子又仿佛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密密麻麻。
有彈劾他這一戰贏的蹊蹺,又放跑了薑中和,懷疑他們兩個之間早有勾結。
有彈劾他行軍途中消失不見好幾天,定是彆有用心。
還有的彈劾他攻破冀州郡之後,趁亂將薑家洗劫一空,中飽私囊。
更有甚者,彈劾他包藏禍心,有謀逆的嫌疑。
然而,不止是彈劾他的折子多,上書請求褒獎封賞他的折子也一點都不少。
朝堂之上,兩方人馬各執己見,爭吵不休。
退朝之後,皇帝還要麵對堆積如小山一般的奏折。
一連幾天,耳朵裡聽到的,眼睛裡看到的,都是謝少陵。
這導致皇帝晚上睡覺做夢,夢裡都是謝少陵!
被有謝少陵出現的噩夢嚇醒之後,皇帝惱羞成怒,當即就召集了那些彈劾謝少陵最頻繁,言詞最激烈的人,入崇政殿議事。
說是議事,這些臣子都不傻,傻子也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金鑾殿彈劾彆人。
皇帝不召旁人議事,隻召他們,意思很明顯。
今上自登基以來,對鎮國公府的態度一直就不太熱絡。
若鎮國公府是文臣,不太熱絡也沒什麼,但偏偏他們是武將,還是掌握著大淵最強軍隊、鎮守邊關的武將,那皇帝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上一次疑點重重虎頭蛇尾的三重會審,也讓有心之人確定了皇帝的態度。
所以這一次,謝少陵明明打了勝仗,在皇帝並未表現出有多高興的前提下,就有不少官員為了迎合皇帝,開始在朝堂之上彈劾謝少陵。
也恰好是這群人,表現的最為活躍。
這次議事,完全是一場關於謝少陵的個人批鬥大會。
皇帝隻字不提,就看著那些人在他麵前慷慨激昂的細數謝少陵的種種罪行。
等他們說到無話可說,皇帝才輕飄飄的問“謝世子才打了一場勝仗,民心正盛,你們彈劾他,就不怕背負罵名,被指殘害忠良?”
他這麼一問,有幾人臉上就出現了訕訕之色。
畢竟,他們自己也不覺得謝少陵有什麼過錯,彈劾他純粹隻是為了投其所好,迎合皇帝而已。
皇帝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讓他們退下了。
他要做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樣隻會曲意迎合,且心理素質明顯不太行的人,顯然不可用。
剩下的這幾個人當中,就屬刑部尚書官職最高,其他人也隱隱都以他馬首是瞻。
這些人之所以彈劾謝少陵,要麼是因為純粹的厭惡他看不慣他,要麼,就是世家的爪牙。
皇帝心裡很清楚。
但是,有時候這些爪牙也可以為他所用,隻要能達成目的,手段和過程都不重要。
皇帝這次之所以讓謝少陵率軍平叛,刑部尚書的一番勸說功不可沒。
也是刑部尚書提議,借這次平叛,試探謝少陵的忠心。
但皇帝想的不僅僅隻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