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他的麵,衛一打開瓷瓶的塞子,先是聞了聞味道,隨後又取出一根試毒的銀針,驗了瓶中的蜂蜜,接著,又驗了瓶身以及塞子。
範同臉上的笑有點維持不住了。
“這真的隻是普通的野蜂蜜,我下午費了好大的勁才從蜂窩裡偷的,為此,我身上還被野山蜂蟄了好幾口,你們看我的手,都腫了!”範同憤憤說著,伸出自己另一隻手。
看著那隻又紅又腫,特彆像豬蹄的手,葉景辰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他有點信他出身寒門了,皇城裡的勳貴子弟可不會為了一口野蜂蜜做到這種地步。
“無功不受祿,你想要用這野蜜蜂換什麼?”葉景辰看著他問。
範同沒看他,而是看著那隻烤乳豬,眼神更熱切了,“換幾塊肉可以嗎?”
“該抹野蜂蜜了,不然一會肉就烤老了。”他說著又催促道,有些急切。
衛一看向葉景辰,等他的命令。
“抹吧。”葉景辰開口道。
幾個東宮衛一起動手,給小乳豬身上均勻的抹了一層野蜂蜜,剛好將瓶子裡的蜂蜜用完。
“衛一,去請我父親過來嘗一嘗這烤乳豬。”葉景辰對衛一說。
“是!”衛一領命,快走幾步,就融入了黑夜中。
範同本來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烤乳豬,聞言,打了一個踉蹌,差點就給葉景辰他們表演了什麼叫平地摔。
“這個小公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這頓肉可否先記著,日後有緣您再請我吃?”他期期艾艾的說。
葉景辰似笑非笑看著他,“等什麼日後?我覺得現在就挺有緣的,就現在吧!”
說完,他給了衛二、衛三一個眼神。
兩名東宮衛麵不改色的移步到範同身後。
“這位大人,請坐吧,我父親一會就到了。”葉景辰老神在在的說。
範同一張臉頓時笑的比哭的還難看,他磨磨蹭蹭的走到離葉景辰最遠的位置坐下,看一會烤乳豬,垂下頭,過一會又抬頭看看烤乳豬,又垂下頭。
他的眼神就在熱切與畏懼之間來回切換,生動形象的詮釋了什麼叫做糾結萬分。
“火候差不多了。”過了一會,範同小聲提醒。
“我父親還沒到呢,如果這位大人著急的話,不如你先吃?”葉景辰好整以暇的說。
已經確認了這一堆小孩身份的範同敢先吃嗎?
借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啊!
雖然他嗜吃如命,可真要比起來,到底還是他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畢竟,要是小命沒了,那就再也品嘗不到這世間的美味了!
“那還是再等等吧等等吧”他訕笑。
又等了一會,葉景辰口中的‘父親’到了。
他換了一身黑色的常服,不失威嚴,不過能很好的溶於夜色之中。
他的身邊也沒跟著太多人,隻有張順德和兩個侍衛。
“微臣參見陛下!”
皇帝出現之後,範同就從位置上竄了起來,幾步走到皇帝麵前,但也沒敢靠太近,離著還有四五步的距離,就跪拜在地上。
皇帝怔愣片刻,才想起眼前這個胖子是誰。
他先是看了看大胖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小胖子,僅從體型上看,忠勇侯的胖兒子跟這個飯桶更像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