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學之後,葉景辰單獨留下了謝長安。
跟謝長安獨處的時候,葉景辰一般不逗他,就算逗也是點到即止。
因為謝長安太容易生氣了,就像是個小姑娘一樣,沒有謝少陵在一旁壓著,要是把他逗生氣了,很難收場。
小說裡最善隱忍,最喜歡用一副病弱之軀迷惑人的謝長安,重生之後居然變成了炮仗,一點就炸,屬實是葉景辰沒想到的。
不過這樣的謝長安很好玩就是了。
尤其是他滿腔怒火,卻總是被謝少陵無情鎮壓,憋屈的樣子最好玩。
獨處的時候,葉景辰就隻能順毛摸了。
畢竟,現在的他需要仰仗謝長安。
皇太子這個位置,誰做誰尷尬。
東宮衛之中,都是皇帝的人手,身邊的宮女內侍,更不知道有多少是皇帝的眼線,葉景辰查都懶得去查。
他與皇帝的關係,哪怕再父慈子孝,也依然是全天下最容易離心的兩個人。
現在保護他照顧他的人,轉瞬之間,也能成為監視他謀害他的人。
所以他現在不能有動作,哪怕日後皇帝允許他參政,他也不能有動作,到他即位之前,他都必須老老實實,安安分分。
然而如果太老實,太安分,又如何能夠讓朝臣和其他皇子信服?
做,是錯;不做,也是錯!
皇太子本身,就是錯。
在他一點點長大的時候,皇帝也同時在一點點變老,即便他什麼都不做,感受到生命流逝之後,皇帝對他的猜忌也會越來越重。
所以,葉景辰才要在皇子公主們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將他們都聚在一起,從一開始就仗著自身的優勢來教導他們,讓他們習慣他的教導,習慣聽他的話,信服他,成為他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可以信任的幫手,與需要防備的對手,他自然要選擇前者。
至於朝臣——
儲君私底下籠絡朝臣是大忌,這樣危險的事情他必然是不會做的,但朝臣對他的看法又確實很重要,或拉攏或監視,總歸,知己知彼,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在籠絡朝臣這方麵,重生歸來的謝長安顯然是一個大殺器。
畢竟,小說裡提到過,上輩子謝長安就對大淵的朝堂特彆了解,好多朝臣都被他私底下籠絡控製,現在不過是再重複一次之前的操作罷了。
如此,他看謝長安的眼神怎能不熱切呢?
就比如現在,皇帝那邊或許都還沒查出什麼,謝長安卻已然知曉,皇城近郊的田地屬於王家。
鎮國公夫人的娘家——王家。
“你應該不會舍不得吧?畢竟王家對鎮國公府也沒幾分真情實感。”葉景辰委婉的問。
何止是沒有真情實感,或許是知道鎮國公府不會為他們所用,王家私底下可是借著鎮國公府的名頭做了不少事。
比如說近郊的這片土地,如果皇帝不追究到底的話,他隻會查到這片土地的歸屬者是鎮國公夫人。
出嫁從夫,鎮國公夫人的,也就等於是鎮國公的。
然而事實上,祖母根本就不知道她手底下還有這麼一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