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拍打著窗玻璃，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敲擊聲。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漫長，我蜷縮在床上，盯著那幅剛從老樓拆下來的畫。它就像是一麵鏡子，將我內心所有的混亂與恐懼放大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張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畫中的線條扭曲成更加詭異的形狀，仿佛正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無法解讀的秘密。我猛地站起身，將畫翻轉過來，想找到更多蛛絲馬跡。
在畫框的背後，我發現了一些手寫的字跡，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間寫下的。內容簡單卻令人毛骨悚然“真相就在你眼前。”
這一夜，我未曾合眼。畫中的眼神與字跡不斷侵入我的意識，迫使我重新審視自己的記憶。
關於我的過去，有許多空白的部分。比如，我的父母總是對某些話題避而不談；再比如，那些在夢中反複出現的場景，它們似乎太過真實，卻始終找不到在現實中的對應。
更讓我不安的是，老樓裡那個沙啞的聲音。它說“來得太遲了”，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什麼？遲到的又是什麼？真相是否已經被掩埋？
第二天，我決定去見一個人。
李明。
他是唯一一個貫穿我大部分生活的人，如果這座城市真有一場針對我的陰謀，他或許是關鍵人物之一。
“張晨？”李明看到我的時候，顯得很意外。他站在家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杯剛泡好的茶。
“我需要跟你聊聊。”我直截了當地說。
他皺了皺眉，稍作猶豫後將我讓進了屋子。房間裡依舊是一派整潔，牆上掛著幾幅風景畫，與那幅抽象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李明問道，語氣中透著關切。
“你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比如我家族的一些舊事，或者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什麼端倪。
他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微微僵硬“為什麼突然問這些？”
“因為我找到了一些東西，或者說，一些真相的線索。”我試探著說。
李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張晨，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些事情，真相未必是你想知道的？”
他的這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什麼意思？”我追問。
“你的父母……曾經……”他欲言又止，眼神裡透出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李明拿起手機接聽，臉色隨即變得凝重。他匆匆掛斷電話，對我說“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急事，改天再聊吧。”
李明的反應讓我更加懷疑他知道些什麼。離開他家後，我獨自走在昏暗的街頭，腦中反複回響著他那句未說出口的話。
“你的父母曾經……”
曾經怎樣？我的過去究竟隱藏著什麼？
我幾乎用儘所有的記憶碎片去拚湊答案，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完整的邏輯鏈條。腦海中閃過的，更多是模糊的片段
母親深夜站在窗邊，背影籠罩在燈光的陰影裡；父親總是警告我，不要進入他書房的某些區域；還有一些不屬於我年紀的物件，比如我小學時抽屜裡突然出現的成人相冊。
這些記憶無疑是存在的，但它們拚湊起來的畫麵，卻令人不安地不合邏輯。
夜深時，我試圖再次回憶老樓中的畫麵，以及那幅抽象畫給我的暗示。就在我翻閱那些文件時，突然發現其中一張照片的角落，出現了一段難以辨認的小字。
放大來看，那是一串地址。
這串地址指向市中心的一棟公寓樓。這地方我從未聽說過，也從未去過，但出於某種直覺，我覺得這就是下一個線索。
次日清晨，我立刻趕往公寓樓。
這是棟老式公寓，外牆滿是爬山虎，樓道內彌漫著一股黴味。根據照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三樓的一間房間。
門是虛掩著的。我輕輕推開，發現房間裡一片狼藉。破碎的家具散落一地，牆壁上有一些塗抹過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有人試圖遮掩什麼。
我的目光被牆角的一堆文件吸引了過去。翻開其中幾份，赫然是關於某種實驗的記錄。記錄中提到一個代號為“晨光”的計劃。
“晨光計劃通過記憶乾預技術，重新塑造目標個體的認知結構……”
我愣住了，呼吸逐漸急促。記憶乾預？重塑認知？這是在描述什麼？目標個體，又指的誰？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我迅速轉過身，卻隻看見空蕩蕩的房間。
但我知道，有人正在暗中注視著我。
手中握著這些文件，我的腦海中如雷鳴般響起一個結論這些年，我的記憶，可能被篡改了。
問題是，誰篡改了它們？又是為了什麼？
公寓樓的角落裡，一麵破碎的鏡子映出了我的倒影。鏡子中的我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鏡子中的倒影開口問道。
聲音低沉，沙啞，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我猛然驚醒，卻發現房間裡靜得可怕。鏡子已經裂成了幾塊，倒影也隨之破碎。我的手心滿是汗水，文件已經被我攥得變形。
這一切，是現實，還是幻覺？
答案，似乎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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