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逐漸散去，我的身體仿佛被解放了一般，沉重的疲憊感卻依然盤踞在四肢百骸之間。腳下的土地變得柔軟，四周的景象也不再是先前那片荒蕪的虛無，而是一片翠綠的森林。清晨的陽光穿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這……是哪裡？”我環顧四周，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回答我的是一陣輕風，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鳥鳴。
我慢慢站起身，腳下是一條蜿蜒的小路，仿佛指引著我去往某個未知的目的地。沒有選擇的餘地，我隻能順著路走下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木製的路牌，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幾個字“此路無歸，勿忘初衷。”
“無歸？”我輕聲念道，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忐忑。這條路，真的能帶我找到答案嗎？還是說，它隻是另一個循環的開始？
“張晨。”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猛地轉身，看到一個身影正站在陰影中。他的臉模糊不清，但身形卻讓我感到熟悉得可怕。
“你又來了。”我冷冷地說道，“是來告訴我又一個虛假的真相嗎？”
“虛假？”他緩緩走近，聲音帶著幾分譏諷，“張晨，你真的分得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嗎？”
“彆再繞圈子了。”我咬著牙，拳頭緊握，“如果你想讓我放棄，就直說吧。否則，我會一直走下去。”
他停下腳步，注視著我，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冰冷“走下去？你真的認為自己能承受得了真實的代價嗎？”
“代價？”我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還能失去更多嗎？”
“張晨。”他歎了口氣，似乎帶著幾分悲憫，“有些東西失去之後，你甚至不知道它們曾經存在過。”
這句話像一根尖刺紮進我的心底。我愣住了，眼前閃過無數模糊的畫麵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那些支離破碎的對話、那些似曾相識卻無法捕捉的片段。
“你什麼意思？”我低聲問，聲音中多了一絲顫抖。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真相嗎？”他緩緩說道，“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你追逐的所謂真相，不過是一個圓環，而你自己，就是這個環的一部分。”
“荒謬！”我怒吼道，“這不是答案，隻是另一個騙局！”
他沒有回應，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麵破舊的鏡子，遞到我麵前。
“看看吧。”他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也許這一次，你能看到真正的自己。”
我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接過了鏡子。鏡麵上布滿了裂痕，像是一張被時間摧殘的畫布。我低頭看向鏡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冷漠，仿佛我從未認識過自己。
“這……是我嗎？”我喃喃道，眼中滿是震驚。
“這是你。”他回答，“也是你試圖逃避的一切。”
鏡子中的我突然動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張晨，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我怒吼，將鏡子狠狠摔在地上。
鏡子碎裂的聲音在森林中回蕩，而那張臉卻並未隨之消失。它的碎片散落在地，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畫麵。
“你以為摔碎鏡子，就能摧毀真相嗎？”他冷冷地說道，“張晨，你隻是在重複一個又一個循環罷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蹲下身，試圖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片。然而，當我的手指觸碰到它時，一陣劇痛湧上心頭，那片碎片竟然刺入了我的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
“痛苦是成長的代價。”他平靜地說道，“而你，還不願意接受真正的成長。”
“閉嘴！”我低吼著，將那片碎片握得更緊，鮮血浸染了它的表麵，竟然慢慢變成了一麵新的鏡子。
這麵鏡子中映出的，不再是我的臉，而是一片無儘的荒野。在荒野的儘頭，有一扇黑色的門，門上刻著三個模糊的字“歸零之地。”
“歸零？”我抬起頭，看向他，“那是什麼地方？”
“是你的終點，也是你的。”他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種奇異的莊嚴感。
“如果這就是答案……”我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鏡子攥得更緊，“那麼，我會走下去。”
“張晨。”他看著我，眼中多了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記住，每一次接近真相，都會讓你付出代價。而這一次的代價，可能是你最不願意失去的東西。”
我沒有再猶豫，順著那片荒野走去，仿佛腳下的路已經不再屬於我。我知道，等待我的，可能是最後的結局，也可能隻是另一個循環的開始。
然而，無論代價是什麼，我必須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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