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被身後這突如其來的冰冷聲音嚇了一跳,扭過頭發現正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張靜,此時她已經換下校服,一身白色的紗裙隨著霧氣擺動。
“小靜?”
元芷看著眼前的可人兒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她沒有把張靜的種種不對勁跟那怪物聯想在一起,畢竟剛剛在她眼前,那怪物跳窗逃走,不可能轉瞬之間又變成張靜的模樣。
“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張靜歪著頭,露出一絲少女青澀的微笑,那張冰冷麻木的臉上終於顯露出幾分符合她年齡段的青春,帶著驚喜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元芷,欣喜溢於言表。
元芷神色嚴峻,注意力集中在窗外那如同有生命力般的濃霧上,沒有過多思量張靜的話,剛剛秦朗跳入霧中,這霧如水般翻湧將人影吞噬,但這窗戶好似有什麼隔絕了大霧,半點都沒有湧進屋裡的跡象。
現在很危險,這霧有古怪。”
張靜一雙眼睛注意力全在元芷身上,想握著元芷的手,但手停在半空如觸電般又收了回去,反而向後退了半步,仿佛撞上了一堵空氣牆。
“怎麼了?”元芷看向張靜,這女孩就像是六月的天氣,剛剛還晴朗的麵上此刻卻一片陰雲。
“你要保護我嗎??姐姐。”
“什麼?”
張靜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元芷的回複,雖然是詢問,但語氣間的強迫感卻越來越重,仿佛不得到元芷肯定的答複便不罷休一樣。
“會的吧,你會陪著我吧。”
元芷聽了張靜的疑問,隻覺得這女孩大概是受了驚嚇,畢竟這種場麵任誰來都不可能保持理智。
“你放心,姐姐是警察,一定會保護你的。”
元芷向女孩伸出手,言語間帶著堅定。張靜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某種約定,臉上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急不可耐的伸出手,仿佛穿過那道無形的空氣牆,握住元芷的手。
冰涼的觸感讓元芷當下一激靈,仿佛握著的是一塊堅冰,此刻在吸取她的溫度,以至於身上泛起雞皮疙瘩。
“我們走吧。”張靜拉著元芷的手,想將她帶離屋子。
“外麵霧有古怪,秦朗說屋子裡安全,哦,秦朗就是車上那個·····“
不等元芷說完,原本徘徊在窗外的霧如海嘯般竟噴湧進來,反而是門口的霧氣在此刻變得稀薄,這一切像是有什麼在幕後操盤一般,要逼迫元芷步入自己設計好的牢籠。
帶著腥臭味的大霧裡帶著似有似無的哀嚎,像是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霧裡,此刻已經從窗戶鑽了進來。
“快走!”
元芷拉著張靜的手,飛快的奪門而出,前腳剛邁出屋門,後腳屋裡已經被濃霧填滿,裡麵頓時再看不清楚。元芷心底裡著急,像是慌不擇路的兔子,找尋一個棲身之所。
想跑向三樓,卻見樓梯裡,濃霧自上而下從底部翻湧上來,沒辦法,擺在元芷眼前隻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向上跑。
一口氣跑到六樓,也不知是不是氧氣被這霧所稀釋,經常長跑的元芷感覺自己的肺像是火燒一般,膝蓋酸麻的想就地坐下,已然已經脫力。
但身後的霧步步緊逼,她隻能調動自己僅剩的力氣繼續尋找出路。
光!
元芷感覺到眼前微弱的燈光,像是航行在波濤中看到燈塔的漁船,這微弱的光此時卻如太陽般,讓元芷感覺到溫暖。
“是光啊,咱們走吧,到光裡去。”
張靜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元芷的精神好像受到了引導,一時間眼神變得迷離,牽著張靜的手緩緩走向那道光,就好像整個人都要得到新生。
就在元芷即將沉淪其中時,隻感覺眉心一陣灼燒,疼痛讓她忍不住甩頭,從迷離的幻覺中清醒過來,卻是之前秦朗給他的那張符此時竟燃燒起來。
恢複清明的元芷再看那光,隻見一個老婦人正拿著一個小煤燈,站在不遠處,元芷看不清那老婦人的長相,隻是臃腫著身材卻穿著個女仆裝,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那老婦人見元芷停了腳步,舉著煤油燈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來,沉重的腳步踩在空曠的連廊上,就像是踩在元芷的心上。
元芷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手槍,卻想起剛剛已經清空了彈夾裡的子彈,現在真的是赤手空拳。
還是逃命要緊,顧不上其他,元芷當即扭頭,拉著張靜就想往回跑,但卻沒有拉動,反而自己被拽了個趔趄,心急如焚的元芷這才顧得上看向這個一直沉默的女孩。
隻見張靜正咧著嘴巴仰頭看著元芷,甜美的微笑帶著難以言表的癲狂,血色的瞳孔像是即將要流出血淚。
元芷隻感覺腦袋如同炸開般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此時如同倒流,想要將張靜的手甩開,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粘住了一般。
“嗬嗬嗬小姑娘,歡迎你的加入。”
老婦人搖晃著身體,腦袋突然向後仰,胸腔猛的凸起,隻見胸骨如開花般撐開皮肉裂成兩半,當中伸出一隻狗頭,步履蹣跚的走向元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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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警惕的張望著四周,那狗妖狡猾,跳入濃霧後就消失不見,眼下敵暗我明,她的鼻子在這包裹著腥臭的濃霧下也起不到作用,還是小心為上。
再看秦朗,此刻正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低著頭像是發現了什麼,半天也不見有所行動。
“怎麼樣,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喵喵湊到秦朗身邊,也跟著低頭在秦朗手邊觀察,生怕錯過些什麼。
“沒····”秦朗低壓著聲音,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就是從四樓跳下來,腳鎮麻了。”
“靠!那你耍什麼酷。”
喵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朗擱著裝鋼鐵俠呢。
“你不懂·····”秦朗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腳腕,很誠懇的說道“現在我自己吐槽了,剛剛從四樓跳下來的事就不會有人吐槽。”
一陣破空聲
秦朗跟喵喵趕緊警戒四周,隻聽四麵八方傳來如嬰兒牙牙學語般語調,聲線卻粗礪如砂紙磨擦的聲音
“頭、胳膊、腿、心臟·····你們說我要先吃哪個好呢??”
秦朗辨不得方向,隻覺得濃霧裡到處是這聲音的回響,根本判斷不出危險在哪個方位,或者說,處處都是危險。
“你來還是我來??”喵喵尋著四麵八方的聲音,隻覺得這狗妖聒噪,還玩起心理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