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好人誰請你啊~”
喵喵擺弄著手機,她還以為秦朗什麼時候交朋友了,原來還是那些蠅營狗苟,想想也是,一個在紙人堆裡長起來的孩子,早就習慣了跟詭異打交道,怎麼可能跟正常世界有什麼交集。
“人家也是仙家,麵子還是要給的。”
在東北,有時候仙家比一些神仙說話好使,雖然隻是妖精得了道行,但架不住人家靈啊,更彆說,這些東西是真的記仇。
秦朗從沙發堆裡找了件還算體麵的衣服,人靠衣裝嘛,再怎麼說高低也是個領導,又不是微服私訪。
喵喵看似在刷手機,但眼神卻在偷瞄秦朗,彆說,秦朗隨便拾到拾到還是挺精神一小夥子,但心裡這麼想,不代表嘴上一定這麼說。
“你這穿的人模狗樣的,是去吃席啊還是去相親啊。”
沒搭理這酸言酸語,他們兩個平時就是這麼相處,都習慣了,真要哪天相敬如賓了,秦朗都得懷疑喵喵是不是被奪舍了。
“剛才就想問你,你這看的是什麼呀?”
手機裡的曲兒有點sao,一聽就帶著濃濃的棒子味,秦朗還好奇喵喵什麼時候換口味了,之前不是喜歡聽二人轉嗎?
“乾嘛,想跳舞不行啊?”
喵喵說著把手機屏幕掩了掩,但越是掩飾就越是勾著秦朗的好奇心,乾脆一把奪過狗爪子裡的手機。
“你什麼時候喜歡看擦邊了?”
看著手機裡的畫麵,秦朗一言難儘,帶著獸耳的陰柔男人穿著鏤空衣服,正伴著音樂扭動著身體,直播間裡的彈幕瘋狂滾動,時不時畫麵上就飄過車啊、船的特效,看起來熱度非常高。
喵喵撲騰著三條好腿,但怎麼也搶不到被秦朗舉起的手機,見掩飾不了,乾脆躺在沙發上擺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黝黑的狗臉上竟顯出幾分紅色。
黑紅黑紅的····白裡透著紅?紅裡透著黑?你也喝了宮廷禦液酒?
“那個,同城刷到的,不小心點進去了·····”
“粉絲牌也是不小心的?”
“彆人小哥那麼辛苦擦邊,咱也不好白嫖不是。”
秦朗把手機丟給喵喵,眼瞅著又要到午夜,背著自己的破包就要去赴約。
走到門口,秦朗不忘回頭囑咐幾句“看歸看,注意身體哦。”
“不要想奇怪的事啊混蛋!”喵喵呲著牙,總感覺秦朗想到歪地方去了“話說你就空著手去啊?”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秦朗推開門,感覺這天又要下雨,刮起來的風吹的人睜不開眼,感情他去吃個席還得自己打車去,至於禮物?你見過哪個領導去吃席帶禮物的,能去已經是給你麵子了,偷著樂去吧。
“好好看家吧,小保安~”
······
春城這地方,每年七八月份要下一個多月的雨,又到深夜,老城區這邊彆說打車,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秦朗裹了裹自己的大衣,從兜裡掏出一盒華子,這還是黃鼠那小子上供的,這才幾天,眼瞅著煙盒裡空蕩蕩的,歎了口氣,秦朗捏了捏煙盒揣回兜裡。
也許是因為離城隍廟近,秦朗在街邊站了半天,還真沒見著幾個臟東西,這一片算是南城為數不多的淨土了。
正想著,大老遠駛來一輛出租車,秦朗眯著眼趕緊晃了晃手,這車頭打著遠光燈,晃的人睜不開眼。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人,大半夜的戴著個墨鏡,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裝酷。
“去哪啊?”
“城外胡家莊。”秦朗半躬著腰,透過窗戶對著司機說道。
“怎麼去哪啊····”司機有點不耐煩的嘖了一下嘴,還是對秦朗說“上來吧,正好順路。”
秦朗上了車,才發現車後座還坐了一個人,此刻在後座的陰影裡,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長相,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也沒個動靜。
“先送他再送你噢。”
司機把控著方向盤,衝秦朗解釋了一句,拚車在春城已經是老傳統了,這城市的路建本就老舊,出租車也少,隻要順路,司機就拉著你走,當然,價錢由司機說了算。
“哥們大半夜的去胡家莊乾嘛切啊?那地方一般人可不敢去。”
也不知是長時間開車無聊的緣故,還是開出租的多多少少沾點色牛,反正嘴是不能閒著。
比如京城的出租司機愛談政治,天津司機講話像說相聲,甭管乘客說什麼,人家司機總能接上兩句,要是真的哪天坐出租車都安安靜靜的,還真有點不適應。
“胡家莊有古怪嗎?”
“嗨!狐狸窩嘛~”出租車司機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以前這地方是真出狐狸,後來嘛····騷狐狸都在那地方。”
秦朗來了興趣,朝司機湊了湊,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老哥細講。”
“反正懂得都懂,不過老春城人都知道,那地方之前啊····”司機頓了頓,眼神瞥了一眼後坐像是睡著的乘客一眼,降低音調對秦朗說道“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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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老人都說過,胡家莊的胡,原本是狐狸的狐,沒解放之前有一夥土匪,外號叫草上飛,那是真會飛。”
“這草上飛年輕的時候救過一隻狐狸,跟這狐狸拜了把子,從此得了庇護,那時候日頭亂,這草上飛在立了招牌,糾集一群人當了土匪,官府繳了他好幾次,所有土匪都掉了腦袋,單單跑了他,後來人們就說,草上飛有狐仙庇佑,喝過狐狸血·····”
秦朗聽的認真,他還是第一次聽春城當地的這些故事。
“後麵解放了,這草上飛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有人見這草上飛跑到胡家莊哭墳,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第二天你猜怎麼著?”
司機講到興頭上,賣了個關子,讓秦朗猜後麵的事。
“無外乎死了,瘋了。”
“對!第二天有人發現了這草上飛,跪在一個墳前,心被挖了,後麵聽人說,原來草上飛跟狐仙有約定,用人心換庇護,後來挖不到人心,自己的心就被挖了去。”
司機講的意猶未儘,春城這邊有保家仙的信仰,胡黃白柳灰,誰家還沒遇到過仙家啊。
“那你信這個故事嗎?”
秦朗抱著胳膊看了司機一眼,這個故事無外乎還是善惡有報那一套,或許那個草上飛有過出馬的經曆,但曆史太久遠他也不知道真實性有多少,但要是真如司機所言,那胡家莊裡的狐狸們也不是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