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沐浴著鮮血的青年人,他看起來明明是尋常小混混的外表,但那平靜的眸子裡,帶給秦朗的卻是巨大的壓迫感,以至於讓他竟一時間神情恍惚。
大藝注視著秦朗,低頭看向手裡的金剛杵,很平常的甩了甩上麵的鮮血,仿佛剛剛的人命隻是隨手捏死的一隻螞蟻,秦朗緊皺著眉頭,心中升起深深的忌憚。
附在大藝身上的那位哪怕滿身聖光,恐怕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你很奇怪。”
大藝歪著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秦朗,語氣中似乎帶著疑惑,仿佛一下子對秦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明明債孽纏身,我卻找不出消除你的理由,年輕人,你似乎已經陷入進一個巨大的漩渦。”
秦朗聽不懂大藝話中的含義,但他口口聲聲叫自己年輕人,說明附在他身上的似乎存在了許久,那他跟這個古怪的院子又有什麼關聯呢?
“我也很好奇,你明明滿身聖光,是個高人,但為什麼輕易的取人性命。”
大藝搖了搖頭,看向秦朗的眼神飽含深意“他身上背著命債這是因,我取他性命,這是果。”
“但現在我很好奇你的因果。”
大藝很坦誠的對秦朗表示了好奇,他似乎並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目的,赤裸裸的目光讓秦朗渾身不自在,從他剛剛的話中,秦朗心裡大致有了眉目,但他此時更好奇這人來的目的。
“對我這麼好奇,你該不會是我的私生飯吧??”
秦朗捏了捏脖子,對著大藝輕笑了一聲,隨即麵色突兀的變冷,一雙眼睛散著寒光“南城這一片我說的算,所以我不管你有什麼來頭,最好給我掂量清楚。”
“現在我問你答,姓嘛、叫嘛、從哪來、到哪去、來乾嘛、統統給我交代一遍。”
大藝聞言也不惱,帶著血漬的臉上浮現出無害的笑容,攤開雙手一一回答著秦朗剛剛提出的問題,要不是親眼見過他殺人的場景,或許真會被他的笑容欺騙到。
“我的身份你等等進到房子裡會清楚的,至於我的目的??”
大藝扭頭看向身後那棵隨風飄動枝椏的大槐樹,整個人的氣質隨之變的很有壓迫感,秦朗跟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那棵槐樹,那枝繁葉茂的樹蔭下,濃鬱的煞氣遮天蔽日。
“它似乎有逃脫的跡象,我已經努力的往回趕了,但還是有些晚了。”
大藝很鄭重的再次看向秦朗,平舉著手中的金剛杵,沾過血的利器此時顯得更加銳利“你要來幫我嗎?”
“這棵槐樹是怎麼一回事?”
秦朗並沒有拒絕大藝的邀請,事實上,從進到這間破敗小院開始,他就注意到那源源不斷噴湧發酵到煞氣,仿佛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即將逃出牢籠。
“這棵樹下壓著一個冤魂,而我的使命便是鎮守在這裡,直到那冤魂消磨儘身上的煞氣,不讓她危害人間。”
大藝說著敲了敲自己的頭,神情裡似乎有些懊惱“但前幾天這群人偷跑進院子裡,偷走了鎮守冤魂的法器,我沒辦法,附身在這個人身上,隻是沒想到還是來遲了。”
“封印出現鬆動,被困的冤魂即將逃出來,更可悲的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鎮壓,非但沒有消磨掉它身上的怨氣,反而全部積攢起來,一旦讓它脫困,後果不堪設想。”
秦朗總算在大藝口中了解到整個事情的全貌,他就知道一表那家夥肯定對他隱瞞了一些事情,正常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被冤魂糾纏上,原來是這群混混破壞了這裡的封印。
大藝點了點頭,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決定,一臉鄭重的看向秦朗“那麼,就由你來封印這個家夥吧!”
秦朗聞言嘴角一抽,這家夥的決定做的也太突然了吧,不過說起這棵槐樹來,秦朗記起唐家營子這片的居民,他們似乎就是因為著急做法事才賴著不搬走的,是不是說明,他們也知道些什麼呢?
“你好歹要跟我說清楚這裡麵到底封印了個啥吧?”
大藝輕拍了一下手,很無奈的對秦朗攤了一下手“來不及了,剛剛解決掉那個人,現在警察已經來了。”
“樹上四個方位還釘了四顆棺材釘,應該還能壓製一下,你要抓緊時間。”
秦朗還想說什麼,隻見大藝嘴裡開始倒數起來“5,4,3,2·····”
下一秒,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院子裡將兩個人包圍起來,大藝沒有管向他逼近的警察,而是衝著秦朗點了點頭,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那麼就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大藝白眼一翻,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周圍原本害怕行凶者作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畢竟在場地還有秦朗這個無辜人員,但現在大藝一昏可就省事了,四五個壯漢立馬撲了上來,把小雞仔一般的大藝製服。
秦朗心裡為大藝默哀三分鐘,攤上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附身者,這群小混混們還真是各有各的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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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大藝被幾個人抬走,連帶著那柄金剛杵也作為凶器被帶走,看的秦朗直眼熱,他雖然身為城隍,官方任命的靈界公務員,但他也是真的窮,畢竟如果法寶管夠的話,誰願意跟詭異肉搏呢?
當了城隍這麼久,待遇無非就是分了一套房而已,咳咳~
“秦先生?”
秦朗正懷念他的金剛杵呢,沒錯他看上就是他的,畢竟他跟馬局是什麼關係,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過來,朝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人秦朗看著麵生,搜腸刮肚也沒在記憶裡想起有這麼一號人,這警官見秦朗一臉疑惑,笑著做起自我介紹。
“我是宏斌,唐家營子派出所的,之前參加過常玉坤的案子,您可能記不起我。”
兩個人客氣的握了握手,宏斌作為當初被抽調的骨乾警員,是見過秦朗的,他可早就有結交的心思,沒想到今天出個凶殺案還有意外收獲。
“秦先生來唐家營子是公乾?”
宏斌湊到秦朗跟前小聲詢問了一句,頗為熱情的拉住秦朗的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您有需要儘管提,我們唐家營子派出所絕對配合。”
既然宏斌都這麼說了,秦朗當然不會跟他客氣,扭頭看了眼那棵大槐樹,秦朗出聲詢問道
“宏警官,不知道你們唐家營子這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大案子,或者奇怪的事?”
宏斌眼珠轉了一圈,心想這是跟秦朗搭上關係的好機會,腦子一瞬間像是打開了電腦,將記憶過濾起來,在仕途麵前,沒有案子今個也得變出點案子。
“秦哥,我跟唐家營子也當了十來年警察了,這片住的大都是老頭老太太,哪有什麼大案子,不過要說奇怪的是,還真發生過一件。”
秦朗聽宏斌對他的稱呼都變了,就知道這事他說不定起了立功的心思,但看著宏斌那一臉褶子,站秦朗身邊跟他二舅似的,偏生還叫他秦哥,總之說不出的彆扭。
“前些年這片還沒拆遷,是大片的棚戶區,我們接到報案說一個老頭失蹤了,等我們趕過來,周圍的鄰居已經尋了兩圈了,但就是找不見蹤影。”
宏斌頓了頓,從包裡拿出煙,遞給秦朗一根,兩個煙槍邊抽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