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震魂靈響,秦朗恭恭敬敬將楊五郎的雕像供奉在佛龕裡,本就不大的紙紮鋪被他專門開辟出一角用來供神,尋常人家有信仰的不過是供奉一尊菩薩、佛爺,東北這邊信仙家的一次能供五份香火,這都算頂天了。
再看秦朗這邊,大大小小的神佛雕像不下幾百個,中的西的,土的洋的,從家喻戶曉的觀音菩薩,到說不出名的草頭神,反正是應有儘有。
借用喵喵的一句話來講,這小小紙紮鋪裡跟過蟠桃會似的,那叫一個熱鬨。
秦朗點燃三支香,給楊五郎添了把香火,不出意外的話這算是楊五郎這幾年吃的最飽的一頓了,看那香燃的,都趕上引線了,可見我這楊五哥餓得夠嗆。
秦朗抱了個拳,衝楊五郎行了個禮,對方有關鍵時刻救他的恩情,理應換回這一份供養“五哥放心,日夜供奉香火不斷,祝五哥仙運長虹。”
秦朗剛一轉身,隻聽身後傳來一聲洪亮之聲“謝過兄弟的香火。”
料理完楊五郎,秦朗琢磨著是不是改名去趟唐家營子派出所,說什麼也要把那個降魔杵要過來,雖說這玩意現在成凶器了,但憑他的麵子,過後討過來使使應該不過分吧,說實話,對於現在急缺法器的秦朗來說,他很饞,非常饞。
秦朗這邊正想的美,陰暗的鋪子裡,隻聽沙發處傳來一聲陰惻惻的吐槽“想什麼呢這麼猥瑣?”
秦朗看向趴在沙發上跟個老太奶似的,用鼻子刷手機的喵喵,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倆十幾年來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反正一天不互相懟個兩句,都渾身難受。
“您老睡飽了?”
喵喵看起來精神頭特彆不錯,秦朗沒有多想,隻當她之前那沒精神的樣子是沒有休息好,畢竟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有事喵喵都不會出事,都說禍害遺千年,喵喵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喵喵聽到秦朗的詢問連個眼神都沒有抬,專心致誌的玩著手機,對於一個老古董來說,手機可太有意思了。
秦朗見喵喵沒回他兩句,心裡還有些難言的彆扭,一轉頭,隻見眼前幽幽的飄著一道鬼影,身穿著藏藍色略帶褶皺的壽衣,腦門上那大窟窿正不停的往外流著腦漿子。
那畫麵彆提多酸爽了。
“嘿?你小子怎麼神出鬼沒的?”
秦朗被嚇了一跳,他說怎麼總覺得這房子裡少了些什麼呢,原來是小7這小子,剛剛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小7尷尬的用手指堵住腦門的彈孔,心想實在不行讓秦朗給他燒個酒塞子堵上算了,麵對秦朗的詢問,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忌憚的瞥了一眼供桌上的雕像。
“剛剛那位新來的大爺一直瞪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就尋思躲躲。”
秦朗點了點頭,攬著小7的肩膀將它領到彆處,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彆理他,五哥有甲亢,而且心理潔癖,見不得你,平時離他遠點。”
秦朗這邊正跟小7悄悄話說的帶勁呢,屋子裡突兀的響起楊五郎那渾厚的嗓音“我聽得見!”
“額·····”
小7跟秦朗同時尬住,說壞話不尷尬,尷尬的是被當事人逮住,不過秦朗臉皮夠厚,蹩腳的拿起手機,對著空氣交談起來。
“喂?什麼?我聽不見?”
“嗨,我忒忙,請我吃飯?我這就去!”
秦朗一邊假裝打著電話,一邊逃也似的離開這是非之地,至於小7??弟兒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7看愣在原地,他今天算是見識到秦朗的無恥了,剛想說些什麼,隻感覺身後一道炙熱的視線讓他渾身一僵,他今天才知道,怎麼鬼還會發抖嗎?
秦朗很沒品的把小7留在了紙紮鋪裡,自個兒站在街邊抽著煙,反正天黑之前他是不準備回去了。
這時候手機卻亮了一下,秦朗叼著煙打開手機,卻見馬局給他發了個消息,而且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馬局的。
秦朗知道這肯定又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平時隻有他麻煩馬局的份,沒事馬局很少給他打電話。
點開信息,秦朗手一抖,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元芷出事了,速來醫院。’
秦朗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感覺腦袋裡像是炸了一樣,急忙給馬局撥回去電話,但隻聽到通訊忙的提示音。
不甘心的秦朗急忙把手放在太陽穴上,他之前把陰陽眼共享給元芷,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在精神層麵建立了藍牙連接。
正常來講,秦朗是可以通過共享的陰陽眼聯係到元芷的,但此時腦中跟元芷的連接卻是斷掉的。
看來元芷真的出了大事!
秦朗來不及多想,連工具包都沒來得及拿,騎上自己的破電動便飛速向醫院趕去。
此時醫院裡,元芷的病房外圍滿了人,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大同小異,凝重!
金醉靠在牆上,咬著嘴唇偷偷的流淚,她不敢哭出聲,生怕影響到周圍的同事。
王源坐在椅子上,時不時歎氣,元芷的突然昏迷讓整個重案組的人都陷入一種茫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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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芷之前不是沒受過傷,作為局裡有名的拚命三娘,元芷醫院進出過好幾回了,但如今這個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關鍵誰都查不出原因。
王源煩悶的搓了把臉,正想到吸煙區抽根煙,卻見走廊儘頭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
“秦哥”
秦朗見走廊裡全是熟人,重案組能叫的上名字的幾乎都到齊了,衝所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金醉一見到秦朗,那眼淚就止不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躺裡麵的是他呢,一直被她壓抑的眼淚大壩此時是決堤了。
“秦哥,你趕緊去看看元姐吧,醫生都查不出頭緒,你本事大,肯定能找到原因。”
秦朗沒想到自個在金醉心裡形象還挺高大,趕緊安慰了幾句,從她的話裡秦朗聽出元芷的情況似乎很複雜。
“你跟我說說,現在是這麼個情況,我好分析分析啊?”
金醉哽咽著,小姑娘哭的都打嗝了,秦朗生怕她哭缺氧咯,彆元芷還沒救過來,又暈一個,趕緊朝身側的警察們使了個眼色。
年輕的小警察或許不懂,但老油條們心有靈犀的將金醉攙扶走,這種安慰小姑娘的事,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最後還是王源來跟秦朗交代,這裡麵屬他跟秦朗最熟了,而且這小子情商高,會說話。
“秦哥,元租的情況有點複雜,您千萬彆急”
王源這年輕人很會說好,說正事前先寬慰秦朗幾句,然後才交代起怎麼回事。
“我們也是接到馬局電話才趕過來的,今天早上,有晨練的人在青年公園發現昏迷的元組,醫生檢查了沒有發現外傷,但到現在為止元組一直昏迷,沒有醒過來。”
王源沉吟了一下,目光帶著期望看著秦朗“秦哥,您看看元組是不是遇到怪事才”
秦朗明白王源什麼意思,現代醫學都不能搞清楚元芷昏迷的原因,那隻能把目光放在玄學上了。
事實上秦朗心裡也有差不多的猜測,元芷很可能遇到什麼邪事了。
“我看看吧”
秦朗衝王源點了點頭,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打開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