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資料很雜亂,秦朗也不知道要從哪裡看起,隻得隨手拿起一份資料查看起來。
資料上詳細記錄了近五年來,春城七歲以下的失蹤兒童,秦朗現在還搞不清元芷到底發現了什麼,不過這份整理出來的名單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依舊讓秦朗觸目驚心。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春城會有這麼多失蹤的孩童,光是大致估算,這份名單上的人數不下數千。
而這份失蹤名單中,尤其以七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被元芷著重用彩色筆圈記,似乎有彆樣的意義。
“難道這件事還涉及到失蹤兒童?”
秦朗心裡不禁將那日本女屍跟失蹤兒童聯係到一起,二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他從來都是用最惡毒的心理來揣測敵人的想法,秦朗在想,如果他是那幕後黑手,他會怎麼做。
這並不難猜,這些孩子恐怕已經遭遇了毒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用來製作一些邪惡的東西最合適不過。
泰國的古曼童如此,日本的邪靈娃娃亦是如此。
將手中這份失蹤兒童名單放下,秦朗心中越發的凝重起來,這作惡的家夥,真不怕雷劈?
秦朗歎了口氣,眼睛餘光卻見到在雜亂的文件下露出一角的照片,拿出來一看,上麵的中年人他並不陌生。
鄭耀先,元芷也在調查他?還是說這件事的幕後主謀,就是這位隻手遮天的春城大佬?
秦朗一下子想到剛剛在樓下時,他詢問起馬局關於青年公園建造者的問題時,馬局那支支吾吾的樣子。
在春城,能讓馬局那麼忌憚的,恐怕也隻有這個鄭耀先了。
秦朗麵上不動聲色,將鄭耀先那張照片揣進兜裡,轉頭目光落在床上那安詳入睡的可人兒。
元芷脖子上戴著吊墜,就是秦朗送的那個,旁邊一直侍候的年老保姆注意到了秦朗的目光,笑容和藹的開口道
“秦先生,小姐的安慰還是要靠你了。”
不等秦朗開口,另一個一直守在一旁的年輕保姆則輕輕的冷哼了一聲,在這安靜的房間中尤其明顯。
她看向秦朗的眼神帶著厭惡跟鄙夷,仿佛在看一坨汙穢,這莫名的敵視讓秦朗感覺莫名其妙。
年老保姆生怕二人出矛盾,連忙打圓場“蘇荷,不許對秦先生無禮!”
這名叫蘇荷的保姆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很不服,但終究沒有出聲,嘴唇無聲的動了動,看口型分明在說"神棍"兩個字。
秦朗沒功夫搭理蘇荷,她或許是無神論者,也可能有彆的想法,但這些跟秦朗無關。
他不會把心情浪費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他們唯一的交集,隻是元芷。
秦朗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元芷身上,看得出來,她不但沒有出問題,而且從嘴角的微笑來看,分明在做一個美夢。
秦朗稍微放下心來,伸手向元芷的額頭探去,但還未等他的手觸碰到元芷,便被人伸手攔截。
蘇荷俏眉緊蹙,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秦朗的形象在她心裡已經成功從一個神棍,晉級成為一個變態。
“你想乾嘛?動手動腳的,卡油啊?”
秦朗沒想到這女的看起來長的挺幼態,手勁倒是不小,就是嘴皮子說起話來太毒。
蘇荷見秦朗不說話,以為他被自己看穿,心裡恐懼,冷笑著威脅道“你這大騙子還敢騙到元家來了,不怕被打斷腿嗎?”
秦朗盯著蘇荷的眼睛,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異常濃鬱,一旁的老保姆趕忙過來拉架“都是自己人,不能動手。”
“小荷,你快放開秦先生!”
蘇荷撅著一張臉,在她腦中早就形成了邏輯閉環,認定秦朗就是騙財的江湖神棍,秦朗不願意跟這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耐著脾氣作出解釋
“我是要檢查一下元芷的精神有沒有受損。”
蘇荷哪裡會相信秦朗的話,冷笑著不肯鬆手“還說你不是騙子,怎麼你的手是x光機啊?”
“都二十一世紀了,你那套封建迷信還是收收吧!”
蘇荷雖然隻是元家請來的,但她跟元芷的關係卻特彆的好,平時都是姐妹相稱,在她看來,元芷昏迷或許是得了什麼怪病,既然生病了,就要帶在醫院,而不是聽這個神棍的忽悠,把人接回到家裡等死!
秦朗臉上帶著古怪,上下掃視了一番眼前的蘇荷。
這女的光憑顏值這塊還是很能打的,但如果因為外表而對她輕視,恐怕要倒黴,秦朗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力道,還有她手掌上的老繭,認定這蘇荷是個練家子。
“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鬼神?”
秦朗難得有耐心,飽含深意的問了一句。
蘇荷被秦朗的眼神看的後背莫名的發毛,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度,老保姆抱著自己的胳膊,忍不住顫抖一下。
自信的人往往是自負的,蘇荷正是一個很自信的女人,她很想回答秦朗說,她是既不信鬼神,也不信你這神棍。
但秦朗看她的眼神如同深淵,蘇荷想要嘴硬的回懟,但不知怎麼的,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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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見蘇荷沒了動靜,一把甩開她的手,動作輕盈的撫摸著元芷的太陽穴。
元芷的精神還是沒有半點波瀾,如果說人的腦子是一台不停向外發送信息的電報機,那麼元芷現在跟斷電了沒什麼差彆。
蘇荷被甩開後愣了兩秒,臉隨後漲紅起來,也不說話,瞪著秦朗像是有什麼大仇一樣。
不過這些對於秦朗來說都是灑灑水,一個小姑娘被駁了麵子後的惱羞成怒罷了,還真彆說秦朗不憐香惜玉,他可是堅定的女權主義者,可太平等了。
老保姆見蘇荷要壞事,趕忙把她拉到一邊,眼下元芷還在昏迷中,你鬨什麼鬨,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但蘇荷不管這些,她已經上頭了,像一頭發飆小小犀牛,氣衝衝的要跟秦朗頂牛,隻不過她剛走到秦朗麵前還未開口,秦朗的手指已經指到她的鼻尖
“你有甲亢?”
蘇荷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懵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麼思維這麼跳躍的嗎?下意識回答“沒有····怎麼了?”
“那你跟吃了槍藥似的,激動什麼?著急投胎?”
秦朗連珠炮一樣把蘇荷打了個措手不及,臉紅脖子粗的想要反駁,但氣極了連話都磕巴起來“你····我····”
蘇荷感覺自己嘴巴跟被堵住一樣,這感覺讓她很難受,而秦朗這邊一旦開炮,就要將炮彈一口氣打完
“我什麼我?有病就去吃藥,沒病早點死,真把自己當仙女了?”
秦朗的嘴跟出了把無儘一樣,噴的蘇荷眼淚花都要流出來了,偏偏她還實力反駁,嘴裡時不時蹦出幾句"神棍","騙子"之類無關痛癢的話。
“夠了!”
蘇荷咬牙切齒的看著秦朗,恨不得把眼前這人活吃了,惡狠狠的咆哮著“裝神弄鬼,有種你讓我見到真鬼啊?”
這句吼完,秦朗倒是沒有再講話,蘇荷以為鎮住了秦朗,剛想開口嘲諷找回場子,卻不想正對上秦朗那雙飽含深意的眼睛。
“你很想見鬼嗎?”
秦朗的語氣很怪,聽的人背後汗毛直立,蘇荷聽著這陰惻惻的話,梗起個脖子,一副我怕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