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看著秦朗對著空氣豎了一個中指,剛剛客廳裡莫名出現的黑雨,簡直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雖然他搞不懂秦朗此時對著空氣豎中指有什麼含義,說不定這也是法訣的一種呢?
安馨推著輪椅,把昏迷的元芷護在身後,心裡默默祈禱,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秦朗。
雙方的試探已經結束。
秦朗輕搖金鈴,口中默念法訣,法壇上點燃的香燭火焰陡然升起,整個客廳的溫度都跟著上升了不少。
插在竹筒內的五行旗無風自動,秦朗從中抽出青色旗子,將它插在呈放糯米的金缽裡,頓時青色的旗麵繃緊。
秦朗雙手交叉,青旗瞬間沉入糯米中。
······
與此同時。
居酒屋二樓,六號盤腿坐在用自己鮮血畫成的五芒星中間,身邊擺放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麵前,橫躺著一具稻草人,大概十幾厘米大小,六號舔舐了一下掌心的傷口,將汙濁的血液塗抹在稻草人身上,詭異的是,血液滲透到稻草人身體內,立刻消失不見,就好像被稻草吸乾一樣。
六號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現如今日本巫術文化流傳最廣,名頭最響的當屬陰陽術。
這融合了儒、道、釋,外加東瀛本土傳統巫術的法門,經過千年的發展,竟也種類繁盛起來,但要說多厲害,無外乎也就是學了些華夏本土的皮毛,胡亂雜糅在一起魔改出來的玩意。
不過這東西突出一個邪門,稍有不慎就容易被陰到,這麼看跟小日子的性格反而很像。
六號注視著麵前的稻草人,手指間多出了幾顆又黑又長的大鐵釘,這些專門用來釘棺材的釘子,當真是又陰有毒。
自打他從北方精神病院逃出來後,便沉浸在日本文化當中,為的,就是要把自己從根上改造成一個日本人,這樣一來,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能向日本人那樣了。
雖然這些年沒能找到他想要的那東西,但收獲還是有的,比如他現在要施展的陰陽術——醜時之女。
相傳醜時之女是一位因失身又被拋棄,死後含冤化成的厲鬼,代表著女子的怨恨與嫉妒,同時也是不貞之鬼,尋常人見了這女鬼,不出七日,便要被它纏的七竅流血而死。
六號之前可是專門跑到日本,才學回來這操縱醜時之女的陰陽秘術,隻不過因為這個術缺陷太大,有時會傷害到自己,弄不好就會害人不成反害己,所以他還從來沒有使用過
不過到了現在,他心裡對勝過秦朗對執念已經讓他顧不得那麼多,他到想看看,秦朗究竟哪裡特彆!
團扇輕搖,般若麵具下的臉布滿虛汗,六號嘴裡不停吟唱著召喚醜時之女的法咒,在這詭異歌聲下,那稻草人竟逐漸長出烏黑的頭發。
六號麵前,空氣中隱約浮現出一個身著白衣,胸口掛著一麵銅鏡的少女,她腳下踩著木屐,頭頂用鐵箍綁著三根燃燒著藍色火焰的蠟燭。
猩紅的眼睛裡帶著滔天的怨氣,仿佛要殺死眼前出現的所有生靈,嘴裡含著五顆長釘,時不時發出又哭又笑的聲音。
六號對著醜時之女微笑起來,忽視了對方眼神裡想要將他撕碎的殺意,從兜裡掏出一麵銅鏡。
銅鏡裡,被囚禁在裡麵的元芷還在無助的拍打著鏡麵,醜時之女最嫉妒美麗的女人,一見到元芷,殺氣瞬間四溢。
六號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還沒忘記秦朗是靠什麼找到居酒屋這裡的,手指對著銅鏡輕輕一捏,一根縹緲的紅繩被六號拿捏在手裡。
“秦朗啊秦朗,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眼神看向醜時之女,將手中紅繩係在她身上,般若麵具下是壓抑不住的笑意
“去吧!去找那個人,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醜時之女歪著頭,不解的看了看係在她身上的紅繩,下一秒,身影消失不見。
······
秦朗手持桃木劍,劍尖指向呈糯米的金缽,口中輕喝“木來!”
居酒屋中剛剛送走醜時之女的六號正壞笑著,卻見麵前五芒星法陣的正東方向,不知何時,一枚青色的小旗子矗立當場。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整個居酒屋二樓頓時散發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地麵上專門鋪的日式裝飾用的沙石上,竟長出無數植被。
這幾乎快要塌陷的層樓裡,竟一瞬間變的像是熱帶叢林一般。
六號想要站起身,卻驚恐的發現,他的雙腿竟也長出根係,深深紮根於地下,更要命的是,這些生長出的植被似乎與他的陰陽術相衝。
以令旗為圓心,這些植被越長越茂盛,甚至開出五顏六色的花朵,帶著香味的花粉飄灑在空中,但六號卻隻感到陣陣窒息。
他拚命的拔拽著腿上長出來的植被,那些根係在他皮肉裡鑽營,讓他簡直痛不欲生,更彆提這些花粉,這百花齊放的美麗景色分明是偽裝的地獄!
秦朗劍指金缽,裡麵的糯米一陣沸騰,他明白,想來這木行旗已經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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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之中,木代表生命,但這溫和隻針對於正義之人,遇到凡奸佞邪惡之人,這溫和反而成了暴怒。
現在反而不用著急,隻等那些個植物將邪祟消耗個乾淨。
秦朗揮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此時的他跟剛從水裡撈出來差不多,身上的衣服絕對能擰出水來。
元宏從作法開始,眼睛就沒從秦朗身上移開過,一直觀察著秦朗的表情。
現在見秦朗神色放鬆,元宏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
這感覺,怎麼跟看比賽似的。
元宏給保姆一個眼神,壓低聲音吩咐道
“去,準備乾淨的衣服,等會再準備點吃的。”
保姆疑惑了片刻,隨即眼睛亮了起來,這房子裡,能在有錢人家工作的都是機靈的人,一下子便聽明白了元宏的意思。
保姆八百個心眼子,看來這秦先生要贏了,等會是不是巴結一下,說不定以後真成老元家女婿了。
這邊客廳裡的眾人心裡剛鬆下一口氣,一陣突兀的怪笑聲在所有人耳畔響起。
這笑聲越聽越滲人,不一會兒,笑聲又轉變為哭聲。
剛要忙活起來的保姆不敢亂動,安馨害怕的縮進元宏的懷裡,剩下的人沒老公,隻能抱團取暖。
元宏臨危不懼,眼神在客廳裡掃視一圈,但也沒找到聲音的來源。
秦朗抬起頭,視線正對上空中漂浮的白衣鬼影。
醜時之女歪著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起秦朗,眼神看向秦朗手腕處係著的紅繩。
醜時之女嘴角幾乎裂到耳根,興奮的笑聲回蕩在客廳裡。
秦朗哪裡見過這種怪東西,但女鬼身上那滔天的戾氣不得不讓他重視。
不用想秦朗就知道,這玩意八成又是六號那個死漢奸從東瀛淘來的。
醜時女鬼緩緩落在地上,頭頂三支燭火讓四周的溫度都變得陰冷。
木屐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呀的聲音,安馨聽到後害怕的捂住耳朵尖叫起來。
寵老婆的元宏緊緊摟著安馨,這恩愛的一幕落在醜時之女眼裡,滔天的戾氣瞬間翻湧。
這個鬼本就善妒,安馨那美麗的外表跟恩愛的丈夫瞬間讓她記恨起來。
醜時之女隻想殺死安馨,至於秦朗,已經被她拋在腦後。
秦朗見女鬼轉移了注意力,朝著元母飄去,眼見著要行凶,隻好撤下對木行旗的操控,轉而對付這女鬼。
安馨縮在元宏懷裡,隻覺得越來越冷,不由得又往丈夫懷裡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