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村長看著被鬆綁的黃海,再看他與那縣警臉上的齲齲,怎麼還搞不懂二人之間的勾結。
在場的村民一時間全部陷入沉默,跟剛才熱火朝天審判黃海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那幾個抄家夥痛扁黃海的村民已經悄悄的將手裡的扁擔鐵鍬丟開。
這群田間地頭的老農民,天生對形勢有著敏銳的判斷,誰贏,他們便幫誰。
秦村長覺得此時村民們看他的眼神帶著可憐,從那縣警幾句話給黃海脫罪後,他就明白,自己這是要倒黴了。
秦村長從兜裡掏出舍不得抽的好煙來,恭敬的散給那兩位縣警,躲在長袍人身後的黃海捂著被打腫的臉,掃了眼秦村長散的煙,心裡開始叫罵起來。
這秦有為個不要臉的,拿他的黃鶴樓做人情,這回落他手裡,他可要好好料理這老小子!!
“兩位警官抽煙。”
秦村長半弓著腰,把煙遞給麵前的縣警,留在村頭的警察接過煙,笑嗬嗬的用拇指摳了摳自己額頭的疤。
“好說,好說”
秦村長心裡明鏡似的,這倆警察擺明了是跟黃海一路的,他摸不清這倆人的底,但絕對不白就是了,他要是傻乎乎的跟著走了,絕對要遭。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說什麼也不能走,就算是賴,也要賴在石頭村,隻要等到秦朗回來,一切都好辦!
想到這裡,秦村長幫這縣警點好煙,試探的問道“請問警官貴姓啊?”
村頭警察叼著煙,笑嗬嗬的拍了拍秦村長的胳膊,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我姓吳,瞅著老哥年歲比我大,你叫我小吳就行。”
吳警官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但笑的在場眾人心裡頭越來越沒底。
有時候惡人不一定要凶神惡煞,有句話叫會咬人的狗不叫,有的人喜歡笑,尤其是還不熟的時候,一邊笑一邊打量你。
這種人有種專門的稱呼——笑麵虎。
眼下這位吳警官給秦村長的感覺就是一個虛偽的笑麵虎,老秦自然不會被他麵上的偽裝騙到。
吳警官掃了一眼在場的村民,石頭村本就不寬的小道上幾乎堵滿了人,他搓了一把自己的寸頭,語氣似開玩笑似的
“謔,這大晚上的,人挺齊啊~”
“大夥都出來開會呐?哈哈哈哈哈哈!!!”
秦村長麵色僵硬,扯著臉皮陪笑幾聲,阿霞扶著盧芳,見形勢不對,退回到村裡當中。
吳警官扭頭看向被打成豬頭的黃海,皺起個臉咂咂兩聲“誒!剛才誰揍得你!!!”
吳警官收起剛剛的輕鬆,聲音提了起來,無形中給眾人以壓力,秦村長心臟跟著提起,明白對方這是要撕破臉了。
黃海捂著臉,如同一隻喪家犬那樣跑到吳警官跟前,委屈巴巴的指著秦村長,跟那幾個動手的鄰居
“您是不知道啊!!我太冤了,我原本好心想”
吳警官毫無耐心的揮手打住黃海的叫屈,陰冷的眼睛斜了秦村長等人一眼“你就說誰打的你,其他的彆說。”
黃海立刻收聲,他對於這位吳警官還是有些畏懼的,隻知道這位應該是跟他一夥的,但至於是不是老板的手下,這裡就要打一個問號。
黃海作為老板手底下,在縣城的散貨人之一,平時隻跟那群隱藏在長袍裡的怪物交接,至於再多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吳警官讓他指認,黃海老老實實的聽話就完事了。
黃海恨恨的瞪著秦村長,這兩個曾經的發小,如今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他!他打我了”
黃海挨個點名,剛剛凡是動過他半根手指頭的人他都記得,現在輪到他報複了!
“還有他!!他也動手了!!”
黃海一連點了包括秦村長在內五六個人,眼瞅著他還要再點人,吳警官拉了他一把。
作為一個老警察油子,吳警官太懂得到村裡辦案抓人要注意什麼了?哪裡能由著黃海把人都抓了。
正常的流程是,先把主要的目標抓了,先關小黑屋子裡困他幾天,隨後再挨個清算。
一口氣抓這麼多人,容易激起民憤,隻要他身上還穿著這身皮,對於這群小民就還有著幾分威懾力,稍微給他們幾個笑臉,小民們就以為好說話,抱著會給他們做主的心思,就由著被帶到局子裡。
至於在局子裡該怎麼辦??具體程序就不多說了,所以,辦案怎麼不算是一種pua呢??
被黃海點到的村民一臉不忿,尤其是被潑了汽油的幾家,他們可是差點被燒死,當即嚷嚷起來。
吳警官叼著煙,臉上依然掛著笑,隻是額頭上的疤猙獰的擰動起來。
“都吵吵什麼啊?我還能冤枉你們怎麼的??都到局子裡再說!”
那幾個村民齊齊看向秦村長,他是村長,又是這件事的發起者,理應他站出來說話。
“這個吳警官,這件事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吳警官打斷秦村長的話,指了指黃海臉上的傷“我就問你們打沒打吧?我這人就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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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潑汽油的人家不願意了,站出來跟吳警官爭辯道“那也是黃海先放火的!要抓應該先抓他!!”
秦村長想了想,插了一句“黃海這是殺人未遂!!”
黃海心裡頭有鬼,見這麼多人指責他難免瑟縮,吳警官把他拉到身後,眼神突的變冷,對上秦村長的眼睛。
“殺人未遂??放火??你看著了??”
秦村長一啞,汽油,打火機就在現場,這難道不是證據???
吳警官冷笑著繼續道“現在是著火了?還是死人了?這不還沒發生呢嗎?但黃海可確確實實被人打了”
他看向黃海,咧起嘴問了句“黃海,你身上哪疼啊??”
黃海心領神會,笑嗬嗬的指了指身上,倒是連裝都不裝了“哪哪都疼,我覺得挺嚴重的,最好去醫院檢查檢查。”
吳警官滿意的點頭,雙手插兜衝著石頭村圍觀的村民說道“那確實挺嚴重的,我看是你們要殺人吧!?”
這話一出一片嘩然,秦村長沒想到對方這麼黑,這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執法手段???
指著那牆上還未乾涸的汽油說道“汽油可都潑上了!!你今天要這麼說,石頭村的老少爺們可不答應!!!”
“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