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能說什麼,她今天本來就受傷頗重,到現在完全是撐著一口氣在,想要證明她這麼多年對夫君的調教卓有成效,什麼外室、外室子都是無稽之談。
這四對母子都是來攀附公府的!
沒看麼,他們所說的她派人暗殺,她並不曾做過,那她自然也覺得其餘的話都是假話。
而齊徹剛剛句句都說清道明,這四個人的確是她丈夫的外室,這些的確是他的庶子!
要不是府尹看在她好歹還是個郡主的份上,給了她一張椅子,她怕是都倒下了。
現在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怕是一張嘴就要吐出來了。
齊徹又湊近了齊國公和平寧郡主,用看似低聲,其實能聽到的人也不少的音量道“二叔,我看你們三人今日都傷得不輕。
何必在此多做耽擱,不如回去好好看過了郎中,診治好了,等這汴京城的人都忘卻了此事,再行處置,不是更美?
須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二嬸就算是郡主,意圖殺人,也不可能免責。不如將此事歸為家事,一家子的口角,自然應該關上門來解決。
不過四個庶子,二嬸不必擔憂他們會與元若相爭。二叔,如今齊國公府的爵位在您身上,您也不可肆意妄為,為家族蒙羞才是。”
齊國公方才一心害怕這突然健康的大侄子起來了,一直腦袋嗡嗡的,所以對齊徹給他把養外室一事坐實了才沒立馬反應過來。
這時候自然後退一步,色厲內荏“徹兒,我與這四個婦人毫無乾係。你怎好在此胡言亂語,汙你二叔我的清白啊!”
齊徹也滿臉失望,還搖著頭“罷了,罷了,終究我隻是個做晚輩的,人微言輕,做不得二叔的主。”
不為在後麵翻白眼,這也是個戲精。
戲精一副隻有他在一心為齊家著想的大義凜然樣,到齊衡身邊,抓住了齊衡的肩膀“元若,大哥說話你爹娘都不聽,也隻有你來勸了。
此時收手,尤未晚矣。難道真要鬨到堂上滴血驗親,坐實了這四個弟弟的身份,讓這汴京城人儘皆知我齊國公府同室操戈,嫡母誅殺庶子之事嗎?”
齊衡往外麵看去,一群庶民中間,的確不乏家仆,就不知道是哪些人派來打聽消息的了。
他雖然在外一直說他母親如何溫柔,但是也是清楚,平寧郡主為了他,殺個把人的確是乾得出來的,於是對著平寧郡主呐呐開口道“母親……”
但是人群裡已經喧鬨起來了,異口同聲呼喊“滴血驗親!滴血驗親!”
府尹不知道是也想看熱鬨,還是如何,作出一副父母官不能罔顧民意的樣,對著齊國公為難道“這?”
現在最想證明清白的就是齊國公了,他一挽袖子就接了茬,一聲“好”字從他現在虛弱不堪的身體出來,竟然還挺聲若洪鐘的。
但是四碗水裡的血都相容,戳破了齊國公的滿心希望。
他顫顫巍巍地後退,跌坐在地,嘴裡喃喃著“不可能”,噴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對麵的母子八人則哭得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妾身兒子此身從此分明了”嚎得聲嘶力竭。
平寧郡主那口血也終於吐了出來,也頭一歪暈倒在圈椅裡。
齊衡還在臉色慘白,一副很想暈但是死活暈不過去的模樣,齊徹已經出來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