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酒吧頂層的監控室裡。
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林家豪嘴角勾起,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
站在身後的男子扶了扶金框眼鏡,醞釀了一下措辭,輕聲說道“林少,要不要把她安排到江南彆苑,或者碧水灣娛樂城去?”
“不,哪兒也不用去。”
林家豪抬起腿,交疊在桌子上“隻有這兒,才是小乳鴿的主場。每天看著她勤勤懇懇,進進出出,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是,林少說的對。”黑子連忙點頭。
林家豪眯了眯眼,摸著鼻尖“酒吧的客人還等著她買醉呢……去,給她拿一套新的工作服換上,我要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公主。”
黑子點頭頷首,閉門離去。
“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
林家豪閉上眼睛,指關節嘣嘣地叩擊著桌麵。
刹那間,一個身穿皮衣在舞池慢搖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
“嗯,就你了!”
他突然睜開眼,眼裡迸發出燦爛而迷醉的光芒。
抽出一根雪茄點燃,濃重的白煙如飄蕩的雲海,繚繞在林家豪邪魅的臉上,似妖似魔。
……
“喂,老濤,你可要補償我的損失啊!”
魯飛抱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於子濤嗷嗷叫。
“我又沒吃你的喝你的,補償你個毛啊?少在這玩精耍怪,我沒時間和你瞎嗶嗶,忙得很!”
於子濤不耐煩地打斷他,不想聽到這個呆貨撒嬌賣萌。
“你忙個屁呀!除了炒股就是瞎晃蕩,你騙誰呢?”
魯飛直接戳穿他的謊言,依舊嗶嗶嗶地瞎嘮叨。
“我可告你哈,為了樹立你的光輝形象,我忍痛割愛退出了崔雨桐的太太群,還連本帶利損失了五十萬的封口費,這筆賬必須記到你的頭上,十年付清,永不拖欠!”
“你又沒賣給我,憑啥要我五十萬?再說,就你這身囔囔肉,剝皮去骨,也留不下多少精華,不值錢……”
於子濤話說了一半,突然一愣“飛子,你真有五十萬?”
“我哪有五十萬,頂多就是後麵少個零。不過,麵包會有的,五十萬也會有的,我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和期待,不是嗎?”
“少耍貧嘴,說正經的。你要是真有五十萬,不趕緊拿出來錢生錢,還藏到家裡等著生蛆啊?飛子,本金夠厚,賺錢才快。下周一開新倉,你要跟不上節奏,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我真沒五十萬呐,三十萬的購房款捏在徐蓉手心,她也不給我呀……老濤,我想辦法問老爺子借點錢,湊個整的,下個月跟著你一起飛!”
於子濤有點失望,聽魯飛這麼一說,頹敗的情緒又重新燃起了小火苗。
“那就趕緊的呀,還磨磨唧唧什麼?飛子,記住嘍,多多益善!”
“嗯,明白!”
電話裡的魯飛斬釘截鐵“能多撈一條魚,就絕不放不過一隻蝦。”
“……”
於子濤腦袋發悶,魯飛這都什麼騷邏輯。
收起電話,走出餃子館,(啊不,現在改名叫老街坊麵館)於子濤溜達在步行道上,漫無目的地瞎晃蕩。
踢了踢腳下枯乾的落葉,他蹲下身,全神貫注地看著地上,默默無言。
是在思考人生的下半場嗎?
不,我的上半場才剛剛開始。
是在琢磨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嗎?
不,這本身就是個操蛋的世界。
哎,你這個旁白好無聊啊……我隻是在觀察一隻螞蟻而已,哪來那麼多傷春悲秋的矯情?
一隻咬著西瓜蟲軀殼的螞蟻,正在地磚凹凸不平的縫隙間,奮力前行……不對,是在倒著走。
西瓜蟲早已風乾,但體積卻是螞蟻的兩三倍,叼著往前走幾乎不可能,隻有拖行才能給點力。
這樣一來,螞蟻看不到方向,隻能憑感覺往後退,而地磚的縫隙對它來說,就是千溝萬壑,能不能到達目的地,實在很難預料。
於子濤蹲在地上,耐心地觀察著。
爬過一道縫隙,螞蟻放下西瓜蟲,在周圍繞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方向,然後又咬住西瓜蟲,繼續倒退。
地上卷過一道風,把螞蟻吹得東倒西歪,西瓜蟲也滾落了一旁。
螞蟻探出兩隻觸角,四下尋覓,繞來繞去,終於在一個小石子後麵,找到了西瓜蟲。
失而複得,螞蟻興奮異常,它咬住西瓜蟲,又開始了翻山越嶺的倒退。
迷茫的時候,停下定方向;失去的時候,耐心去尋找;得到的時候,咬住牙堅持……這個螞蟻好牛逼啊,用實際行動,給我這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兒,灌了一碗濃鬱的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