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日,早上七點三十二分。
於子濤硬撐著到廁所放了個水,對著鏡子用乾毛巾胡亂抹了一把臉,再次慢悠悠晃蕩到床上,靠在枕頭上時已是大汗淋漓。
早飯是徹底指望不上馮瑤了,這個大笨鳥自從迷上了廣場舞,每天都得去打卡嗨一把,美其名曰健身,其實還不是被那些老大媽迷魂湯灌多了,連自己都以為是仙女下凡了。
太自信的女人,就是個自大狂,大字再多一點,可不就是個臭字嗎?
天要其滅亡,必先要其瘋狂。
所以呢,要坑一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誇她。
誇得她自鳴得意,誇得她找不著北,就會讓她極度膨脹,最後就像吹大的氣球,砰的一聲,裂了!哈哈……
於子濤閉著眼睛想入非非,肚子卻不爭氣的開始咕嚕起來。
前胸貼後背的滋味真特麼不好受啊……
“於老弟,吃飯了沒有?”
病房門吱扭一聲被人推開,於子濤睜開眼望去,隻見馬宇楊笑嗬嗬地探進頭,晃了晃手裡的食品袋。
“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譚家甑糕,一人一份,還有二十個水煎包,你十個我十個!”
“謝天謝地,你可來了!”
於子濤接過水煎包,也顧不得客氣,嘴裡還沒咽下去,手裡又往進塞一個,七八分鐘不到,二十個水煎包一口氣給乾完了……
馬宇楊怔怔地看著他,這家夥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把我那份也給吃了?
這年輕人,也太不講武德了!
“馬兄不好意思哈,吃得有點急了,沒收住……”
於子濤很是過意不去,他訕訕一笑“兩盒甑糕全給你,我喝點水就飽了……嗝兒。”
他打了個飽嗝,還有點意猶未儘“這家水煎包味兒不錯哈,是醫院對麵老喬家的吧?馬兄下次多買點,三四十個剛剛好。”
三四十個?我去,喂牛呢吧!
這家夥看起來瘦瘦的,咋這麼能吃,會不會是得了甲亢?
馬宇楊心裡一驚,隨即一伸大拇指“馬老弟這身板,真是抗造哇……愚兄不及也!”
他拉長音調咿呀兩聲,還帶出點豫劇的調調來。
“哎對了,咋沒見弟妹……啊,應該是於總助理,她咋沒來呢?”
“到仙宮扭秧歌去了。”
“仙宮?陽東市屁大點兒地,我咋不知這地方?”
馬宇楊正低頭吃著甑糕,揚起臉滿是問號。
於子濤嘴角一翹“廣場就是仙宮,跳舞的都是仙女……有首歌咋唱來著大姑娘美呀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天南地北我都找遍,為啥不見我的郎……”
他搖頭晃腦哼唱起來,時不時還翹起蘭花指,對馬宇楊拋媚眼。
“於老弟真是頑皮,哈哈……”
馬宇楊笑得淚眼紛飛,抱著肚子呱呱地像個賴皮青蛙。
一見他那囧樣,於子濤也樂得張著嘴直抽抽,要不是胸腔扯得疼,他早就笑得腦袋能仰到後脖頸去。
“於兄弟,雪威龍我昨天674補倉了,現在成本降到77,直降九毛錢……”
馬宇楊笑夠了,直起腰擦了擦眼角,有點激動“多虧你前天擋了我,不然這輩子都沒出頭之日啦!”
“咦,這話有點過了,沒那麼誇張。雪威龍的行情沒有走完,十三日線上獲得支撐,等於是二次加油,放心吧,套不住你的。”
於子濤輕咳一聲,撫了撫胸口。
馬宇楊頓時一臉燦爛“於兄弟,第二波你能看到什麼價位?”
於子濤豎起食指,噓聲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心之所向,無問西東。”
馬宇楊腦子一懵,這不是《增廣賢文》裡的一句話嗎?他能把這話跟股票聯想起來,而且還用得恰到好處,可見肚子裡是有幾兩墨水的。
有趣之人,必有可交之處。
馬宇楊發自肺腑地一挑大拇指“於兄弟是個妙人呐……高,實在是高啊!”
……
九點四十三分。
周四早上沒課,偌大的實驗室裡就魯飛一人,他趴在實驗台後麵,捧著手機專心致誌地看著雪威龍分時圖,一個勁地拍著桌子。
“他娘的,你倒是快漲呀,磨磨唧唧個狗呀你……”
此時雪威龍報價714,漲幅403,距離魯飛666的成本價,也有七個多點的收益了,可他就是不知足,老覺得不如上支票銀牛化工來得爽利。
銀牛化工那是何等氣魄,天天一字板,啥都不操心光剩數錢了。
再看看這個狗逼雪威龍,咕嘰咕嘰跟個毛毛蟲似的,實在讓人捉急,乾脆甭叫什麼龍了,叫大爬蟲還差不多。
“砰砰砰……魯老師在嗎,我劉美穎啊!”
實驗室門被敲得咣咣響,這個難纏鬼怎麼又來了?
魯飛隔著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姓魯的不在,姓劉的請回吧。”
“咯咯……魯老師,你可真逗!騙人都不會,還想騙鬼?”
劉美穎將圓腦袋從門縫裡塞進來,隻看見一雙眼睛咕嚕嚕轉著,鼻子和嘴巴還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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