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達到花壇邊的於子濤,踏上健身漫步機,兩條腿前後晃蕩,很有太空漫步的感覺。
他摸出手機查看股票行情。
此時已是十點三十一分,雪威龍橫亙在昨日收盤價736處,一會兒潛水,一會兒冒泡,猶如一頭調皮的小海豚,不停地戲耍著散戶的耐心。
於子濤又切換到股票賬戶上,按照每股兩毛五的收益,二十四萬股可就是六萬塊,他臉上一下溢滿了竊喜,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顯露無疑。
“汪汪汪……”
剛要將手機揣進兜裡,一番熟悉的狗叫聲突然響起。
身邊幾個健身的病患紛紛看向他,眼睛裡透著莫名的探究與好奇。
這該死的鈴聲,總是把他置於萬眾矚目之下,大寫的尷尬呀……
“太張揚了,下次必須換個低調點兒的喵喵叫……”
他一邊思謀,一邊接通了電話“喂,小馬哥,有事啊?”
“於兄弟,你有時間趕緊來趟蛋糕店吧,馮瑤和老疤又打起來了!”
電話裡的馬宇楊,聲音很焦急。
於子濤一愣“又是為了什麼?”
“我在外麵卸裝修材料,隻聽見他們兩個在裡麵胡吵吵,好像是馮瑤想去米奇蛋糕店,老疤不讓去,一來二去就乾上了!哎呀,老疤的頭都被打破了,彆讓這倆瘋子把店給拆了!”
於子濤聽著馬宇楊的催促,眉頭微皺,心想這倆家夥怎麼回事,一天不掐就鬨得慌?
他歎息一聲“小馬哥,你把手機給老疤,我問問什麼情況。”
手機裡背景嘈雜,隱約還能聽到馮瑤喋喋不休的咒罵聲。
“於兄弟,是我!”電話到了老疤手裡。
“早上我們來的時候,路上接到了一張米奇蛋糕店的促銷傳單,上麵有個新品試吃,說試吃後能提意見的顧客,可以獲得九五折會員卡,還有機會當米奇店的形象推廣大使……”
“哦,這是好事啊,馮瑤想去就讓她去唄!”
於子濤明白了兩人乾架的起因,反倒淡然了。
“好事咱也不能去呐!”
老疤態度很是堅決“同行是冤家!就馮瑤這形象,身掛緞帶往米奇店門口一站,回頭率唰唰的,那就是活廣告哇……咱現在有自己的蛋糕店,不能替彆人作秀吧?”
“我給她解釋,她連聽都不聽,一上來就給我腦門來一棒子,要不是我頭硬,這會兒早就被開瓢了……於兄弟,我管不了她,你快來……”
“哎呦呦,你……你想打死我啊?”電話裡突然傳來老疤的哀嚎。
“叫你告狀說我壞話,我拍死你!拍死你個大蒼蠅!”
馮瑤的聲音尖利,好像一枚鋼針直刺於子濤耳膜。
這妮子是要開啟毀天滅地的節奏嗎?
“疤哥,你把手機給馮瑤,我給她說……”
話音剛落,就聽咣當一聲,手機被老疤丟到了地上,還能聽到跑遠的腳步聲。
“喂!你誰呀?”馮瑤對著手機暴吼,“趕快報上名來!”
“妖妖,是我,驢糞蛋……”於子濤聲音和緩,“你為啥想去米奇蛋糕店呢?”
“他們家的蛋糕好吃呀,我特喜歡那款火焰山的,好多黃桃和草莓呢……”
“我偷偷給你說哈……”馮瑤忽而壓低了聲音,很是神秘,“白吃的,不要錢!”
“那好啊,不吃白不吃!等著我哈,我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去?”
馮瑤聲音一頓,立刻興奮起來“好耶好耶!驢糞蛋要和我一起去啦……氣死你個爛熊大!”
於子濤掛了電話,從健身器上下來,興衝衝地就往醫院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耳畔傳來一陣低沉的哽咽聲,讓他的腳步驟然停住。
側頭循聲望去,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正蹲在花壇拐角處,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握著幾張紙抵在胸口,肩膀顫抖,仿佛在壓抑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於子濤心中一凜,慢慢靠近,在背後靜靜凝視著他,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能在醫院無人處偷偷抹眼淚的人,要麼是沒錢繼續治療,要麼是對病情產生了絕望……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在救死扶傷的醫院體現得最為完美。
似乎覺察到了背後有人,那人緩緩轉過身來,一張臉蒼白如紙,微微泛紅的眼眶裡布滿血絲,透著深深的憔悴與悲涼。
“老哥,你這是……”於子濤輕聲問道。
興許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男人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哽咽著。
“我爸半個月前遛彎……摔了一跤,後腦勺磕在道沿上……腦出血……送進這裡來做了開顱手術……命是保住了,可人一直昏迷……
“早上醫院催著我交錢,我求爺爺告奶奶,給所有認識的親戚打電話……可他們不是不接電話,就是說沒錢……”
男人擦了擦眼淚,聲音更加沙啞。
“沒辦法,我隻能去找開商店的遠房表姑借錢……可她一張嘴就說我爸這不好那不好……說他這病就是缺德事乾多了得的報應!我就問她,我爸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民,乾啥缺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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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吭氣,就扔給我一百塊,說這還是看在我媽的麵子上,愛要不要……”
“那一百塊錢,你要了?”於子濤皺起眉,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