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大學實驗室裡。
正在整理實驗器皿的魯飛,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萬達廣場撞人事件,已經上了陽東市的熱搜,就連來上課的學生都在議論這件事,短期內想要平息輿論,估計有點兒難。
事件裡,撞人的是曲博,他反倒不奇怪。
因為這小子囂張跋扈慣了,又是個酒色之徒,倒黴也是早晚的事。
可被撞的人居然是曹新剛,這就太離譜了。
曲博和於子濤素有積怨,一見麵不是硬懟就是互掐,他都懷疑這倆人上輩子就是一對仇人。
而曹新剛又是將於子濤撞進醫院的人,一直不賠錢也不道歉。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偏偏就撞到了一起,看起來就是個無巧不成書的偶發事件。
可如果把三人關係梳理一下,唯一的交集就是於子濤!
“難道是老濤在背後搗的鬼?”
魯飛頭皮有點兒發麻,“讓一個仇人收拾另一個仇人,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
一想到張雨鐸差點兒被打死,還有於子濤在老街坊麵館時的冷漠眼神,魯飛後脊梁骨就竄起一股冷意。
細思極恐啊!
他拿起手機想給於子濤打電話,可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大蔫驢,已經開始露出獠牙了。
……
水果店裡,於子濤和陳哥正在下象棋。
“我滾一個卒!”
陳哥將棋子往前一推,觀察著於子濤下一步的動作。
於子濤移炮到中宮,並沒有理會陳哥的進攻。
“彆老在自己一畝三分地兒轉悠,趕緊過河殺我啊……”
陳哥擼了一把大光頭,有些急躁。
“急什麼?”於子濤嗬嗬一笑,“兵來將擋!有本事你過來呀……”
“怕你我就不是陳小三!”
陳哥抬手將一枚紅軍壓到於子濤陣前,卻不料被一記臥槽馬給啃掉了。
“哎,你這個黑馬啥時候藏到這兒的?我咋沒看見?”陳哥很是鬱悶。
“第三步我就放到這兒了!”於子濤狡黠地一笑“早已恭候多時,哈哈哈……”
原來的臭棋簍子,轉眼就成了棋壇妙手,這變化有點兒快呀。
陳哥有些不服氣,拿起棋子剛要悔棋,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
於子濤直接摁了個免提。
老疤的聲音很急促“於兄弟,醫院裡圍了好多自媒體,他們要見曹新剛,怎麼辦?”
“放出話去,就說病人還沒有清醒,希望他們不要往傷口上撒鹽,做出顛倒黑白的事情……”
於子濤頓了一下,“把募集治療費的事,也放出去……就說病人家裡困難,連鍋都揭不開了!”
“於兄弟,我嘴笨,這些話我說不出來……”
老疤聲音諾諾,“要不叫馬宇楊來吧,他嘴皮子比我好使。”
“疤哥,咱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有胡編亂造,怕什麼?”
於子濤給老疤打氣,“你把你在曹新剛家看到的,講出來不就完了,這些自媒體自會去驗證,後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老疤“嗯”了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小老弟,你這一招妙手棋,原來是在這兒呀!”
陳哥擼了一把大光頭,挑起了大拇指,“剛認識那陣兒,我看你就是愣頭青,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就升級成腹黑男啦?”
“打狗用磚頭,那叫痛快!”
於子濤眸光一閃,“打主人嘛,就得費點兒腦子!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陳哥皺起了眉“你真打算把曲博扔進號子了去?”
“這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從背後推了他一把而已……”於子濤淡淡一笑,“曹新剛才是他最大的軟肋!”
“哦,怎麼講?”陳哥看向於子濤,眼神探究。
“那天我本打算廢了曹新剛的,可掄起棍子的時候,卻看到他媳婦縮在炕頭上,滿臉的恐懼和乞求,心一軟就沒下得了手……哎,我這人吧,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病,得治!”
於子濤點燃一根白沙,深吸一口。
“當時我就想,廢了曹新剛這個馬前卒,不是我的目的,找出背後那個暗鬼,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我打開手機裡的相片,隻要曹新剛能認出給藥的人,我就放過他……果不其然,曹新剛一眼就認出了張雨鐸,還說事後張雨鐸給了他六千塊錢……”
陳哥一直摸著下巴靜靜地聽,沒有打斷於子濤。
“張雨鐸這條喪家犬,見著骨頭就認娘!能跟他沆瀣一氣的,隻有曲博。可我給曹新剛看曲博的相片時,曹新剛卻說不認識,這就說明曹新剛就是張雨鐸給曲博找來的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