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九日。
七點二十分,於子濤在樓下早攤點喝完胡辣湯,又買了兩屜小籠包,急匆匆趕往小潔家。
他答應小潔今天要陪她一起上學,可不能言而無信。
小孩子嘛,最容易有樣學樣,言行之間往往都有大人的影子。
小潔心思單純,他這個大哥哥必須給她一個正麵樂觀的形象。
還不到巷口,就看見小潔和她媽媽已經站在梧桐樹下左右張望。
“大哥哥!”
小潔一眼就瞥見了於子濤,興奮地衝他揮手。
於子濤笑嗬嗬地走上前,將手裡的小籠包遞給小潔媽媽。
“大姐,還沒吃飯吧?這是老邰門的香辣外婆包,地軟餡的,香著呢!”
“哦,我們早上吃過了……不餓!”
小潔媽媽連忙推辭。
看見小丫頭望著包子一個勁兒地咽口水,於子濤蹲下身問道“小潔最誠實了,告訴大哥哥,早飯吃的什麼呀?”
小潔舔了一下嘴唇“媽媽打的麵糊糊,還有溜饃片。”
“嘗嘗大哥哥買的香辣外婆包,可比媽媽的溜饃片好吃多了……”
於子濤拿出一個小籠包,遞給小潔,“還熱乎著呢,吃吧!”
小潔拿著包子吹了吹,哇嗚就是一大口“嗯,還真是香嘞……媽媽,你也嘗嘗!”
她將半個包子遞到媽媽嘴邊,眼裡滿是渴望。
小潔媽媽眼眶濕潤,很不好意思地咬了一口,輕輕點頭“嗯,是挺好吃的。”
看著小潔一連吃了四五個,還打了個小飽嗝,於子濤站起身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走了,跟媽媽說再見!”
“媽媽再見!”
小潔衝媽媽一擺手,跟於子濤上了網約車。
坐在後排的於子濤,無意中看見小潔書包右側有片泥汙,禁不住皺眉。
“小潔,新學校裡有同學故意不和你玩嗎?或者有搗蛋的男孩子,老喜歡扔你的書包?”
“沒有呀!我是班裡的勞動委員,每周大掃除他們還得聽我的呢……”
小潔眨著眼睛,一臉興奮,“張老師說,如果期中考試我表現的好,還讓我當自然課代表呢!”
“哦,是嗎?那大哥哥提前祝賀你啦!”
於子濤拍拍小丫頭稚嫩的肩膀,“每天前進一點點,說不定你還能當上班長呢!”
“嗯,我們張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小潔點點頭,神態堅定。
約莫七八分鐘後,網約車到了陽東二小門口,小潔一蹦一跳地進了學校,於子濤跟值周老師打了聲招呼,徑直來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一踏進門,於子濤就來了個開門見山。
“田主任,上次我答應陽東二小設立助人為樂獎,今天來呢,就是想把這個事落到實處,不知道該和哪位老師對接呢?”
“哦於先生,校務會上已經任命我全權負責了,你和我談就行!”
田建國笑容可掬,早已沒有了初見麵時的那份倨傲。
“行,田主任也是個痛快人,我就不磨嘰了……”
於子濤從懷裡掏出一遝紅票,放到茶幾上,“這是一萬塊,專款專用,隻用於助人為樂的獎勵,不能挪作他用!”
他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至於獎勵的幅度麼,學校自行決定,隻要是有學生發自真心地做好事,都可獲得獎勵。另外,作為出資人,我有權監督每一筆錢的去向。”
田建國頻頻點頭“這也是我們校務會上討論過的問題,請於先生放心,我們會正確對待每一筆支出的。”
於子濤又掏出一個優盤“哦對了,還有件事情,請田主任先看看裡麵的東西。”
田建國不明所以,接過優盤插在電腦上,點開了一段近乎八分鐘的視頻。
“這……這不是沈小潔嗎?這三個學生是……陽東三小的?”
看著幾個穿著陽東三小校服的小女生,對著沈小潔張牙舞爪地連抓帶撓,田建國氣得直拍桌子。
“這麼小就霸淩同學,真是無法無天了!我以為沈小潔請的是病假,沒想到……”
他突然轉過頭看向於子濤,“我們有心理輔導老師,要不要……”
於子濤擺擺手“沒事了,我已經解決了。”
“是報警了嗎?”
“不,小孩子都是鬨著玩的,報什麼警呀……”
於子濤嘴角掛笑,“我喜歡以牙還牙,也就一巴掌的事,要是不夠,那就兩巴掌,嘿嘿嘿……”
“你……打了他們?”
“對呀,兩巴掌扇過去,牙都打飛了,小臉蛋變成了大豬頭……田主任,你說過癮不?”
於子濤抬起手晃了晃,很是得意。
田建國尷尬地笑了笑“是……是挺過癮的,可你就不怕被他們家長告嗎?”
“讓他告唄!”
於子濤指了指優盤,“隻要我把這視頻給網上一發,看誰先被暴死?”
“啪!”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冷不丁把田建國給嚇了一跳。
“哦不好意思,剛才有隻蒼蠅……對了,田主任,咱們陽東二小沒有校園霸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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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濤嘴角保持微笑,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田建國,仿佛一把鋼針直刺人心。
“怎麼會呀?我們學校可是以德育人,決不允許一個學生受委屈!”
田建國說的斬釘截鐵,心裡卻有些發怵。
陽東二小全體師生近千人,不可能對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你能保證在校期間安全無虞,放學出了校門,誰又能保證不出點小岔子?
“我不管彆人會咋樣,沈小潔絕不能再受二次傷害……”
於子濤收起優盤,嗬嗬笑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一般不和人計較!不知道田主任明白我的意思不?”
這明顯話裡有話嘛,不就等於說,一般事我不計較,可我要計較起來,那就不是一般事了!
田建國這個老油條,把持教導工作這麼多年,心裡早跟明鏡似的。
“於先生儘管放心,沈小潔可是年級最美標兵,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那就好!陽東二小治學有方,不像有些學校隻會看菜下飯,簡直讓人惡心……”
於子濤說著話,又從懷裡掏出一遝紅票,“這一萬塊,是沈小潔媽媽托我轉交給學校的!”
“沈小潔媽媽?”
田建國一怔,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那個紅裝黑絲襪,開著瑪莎拉蒂的嬌豔女人。
當初自己想沾點兒葷腥,卻不想被這女人一通大酒給灌得爛醉如泥,還將自己的醜態錄了視頻。
玩了半輩子鷹,卻被鷹啄了眼睛。
現在一想起那樁醜事,他依舊又氣又惱。可誰讓自己好色成性,被人給捏住了小辮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