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漸漸降臨,村主任的家裡煙味彌漫,猶如一層薄霧籠罩在屋子裡。
幾個人圍坐在麻將桌前,正稀裡嘩啦地忙著打牌。
一臉橫肉的村主任紅光滿麵,七八張紅票壓在一盒華子下,一個臃腫的卷發女人站在他的身後,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嗑著瓜子。
“哈哈哈,杠上開花,贏了!”村主任一推牌,“各位,上供吧!”
有人扔過去一張五零“主任,你這手氣咋這麼好?這都連贏好幾把了!”
“就是啊,主任,你就不能放放水,讓我們也沾點油水?”有人跟著附和。
卷發女人嘴角一撇,滿臉得意“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是站著一個偉大的女人嘛!”
有人趁機恭維“嫂子不愧是主任的賢內助呐,啊不……應該是鳳雛!”
“啊對對對,有嫂子眼觀六路,我們輸得心服口服……”
村主任聽得心裡舒坦,大方地收了錢“彆扯了,再來一把!”
“這一把要是主任再贏了,我王字倒著寫……”
“你倒著爬,也是個王八,哈哈哈……”
空氣被濃煙充斥著,彌漫在身體周圍,似乎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嬉笑謾罵聲此起彼伏,充滿了整個屋子。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外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主任在家嗎?”有人在外麵高喊。
“誰這時候來呀,真是掃興!”胖女人看向屋外,很不高興。
“好像是於老萬的聲音。”有人提醒。
"他來乾什麼?"
村主任扭頭看了眼胖女人,示意她去開門。
胖女人不情願地哼了一聲,扭動著肥腰,走向院門。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了對話聲。
"喲,是他於叔呐!這麼晚了是有啥事嗎?"胖女人的聲音。
"哦,也沒啥,我就想問問拆遷的事。"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點晚了,你還是明天來吧,我們要睡覺了。"胖女人勸說著。
"才八點鐘睡什麼覺?我就一句話,問了就走!"
"唉唉唉,你彆往裡走啊……"胖女人有些著急。
然而,男人沒有理會胖女人的勸阻,進了院門,大踏步直奔堂屋而來。
咣當一聲,屋門被推開,於老萬出現在門口,看著麻將桌上的幾個人,頓時一愣。
“喲,都挺忙啊?”
於老萬環視一周,目光落在村主任臉上。
“主任,彆家都拿到了拆遷款,為啥我家就沒有呢?”
村主任瞥了他一眼“老萬呐,凡事都有個流程,我這一村之長,也不能給誰開後門,總得照章辦事嘛!”
“那四柱在我家後麵,為啥他就得了拆遷款呢?”於老萬盯著村主任。
還不等村主任說話,胖女人倒發起話來“哎呦他於叔呐,有人會來事,有人愛攪局……”
她一撇嘴,吐出一顆瓜子皮“沒人喜歡攪屎棍吧?”
“什麼?”於老萬嘴唇發顫,“我合理合法爭取自己利益,你說我是攪屎棍?”
“我可沒指名道姓!”胖女人一翻白眼,“你說啥就是啥嘍……”
“你……”於老萬捂著胸口,轉身看向村主任,“我就問你,為啥不丈量我家房後那片地?”
村主任吐出一口煙圈“那片地呢,是四柱他爺那一輩自墾的荒地,後來生產隊劃撥給了你們於家,可從根子上說,那就是四柱家的。”
“你放屁!”
於老萬臉色發白,怒道,“我們於家三代都在村子裡住,他四柱一個外來戶,啥時候有自墾地了?”
“我說有就有!”村主任走到於老萬麵前,一彈煙灰,“你管得著嗎?”
“你……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