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市人民醫院繳費窗口前。
馬宇揚攥著單據的手直哆嗦"三度燙傷植皮手術，預繳款五萬八？你們這瓷磚是金子鋪的，還是護士是嫦娥下凡啊？"
"先生，這是物價局核定的收費標準。"收費員翻了個白眼。
"哎等等！"馬宇揚突然扒住窗口，"住院押金能開發票不？要帶公司抬頭的！"
他掏出手機計算器啪啪按著，"五萬八抵13增值稅就是……"
"私人賬戶不報銷。"收費員冷冰冰打斷。
馬宇揚疼得直抽涼氣，突然瞥見主治醫師胸牌上的"副主任醫師"字樣，眼珠一轉湊過去"大夫，我看您這辦公室空調都不製冷了……要不我給您讚助台格力至尊版？"
"醫院設備都是統一采購。"醫師推了推金絲眼鏡。
"要不這樣！"
馬宇揚鬼鬼祟祟從屁股兜裡摸出個紅包，指腹在封口處搓了又搓才撕開條縫。
"您看這孩子，怪可憐的……"
他閃電般抽出五張紅鈔塞進醫師口袋，剩下半遝又塞回自己褲兜，"這點心意給您孩子買點營養品……"
醫師摸著厚度不對剛要開口，馬宇揚已經躥到護士站，他燦爛一笑"美女，這住院清單麻煩改成特護病房！對對，就是帶陪護床和微波爐那種！"
與此同時，伊華冷飲廠會議室飄著嗆人的煙味。
"於老板嘗嘗這個，武夷山母樹大紅袍！"童經理殷勤地續上第七杯茶，油光發亮的腦門沁出汗珠，"我們總經理最欣賞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於子濤食指在會議桌上敲出急促的節奏"童經理，定製雪糕的模具圖紙上周就發過來了。今天要是定不下來……"
"年輕人彆著急嘛！"童經理掏出一盒軟中華，"抽煙抽煙，這可是特供……"
"啪！"
老疤突然踹開椅子"倆小時喝一肚子茶水，真當爺是駱駝呢？"他拽起於子濤就往外走，"隔壁美心冷飲的劉總約我們四點見麵！"
“哎吆…………”
門外傳來女人的驚叫。老疤壯實的身板結結實實撞在個香奈兒套裝上，限量款鉑金包"咣當"摔在地上。
"沒長眼啊？"
一頭波浪卷發的女人撣著衣袖，仿佛沾了什麼臟東西。
她脖頸間的梵克雅寶四葉草閃著冷光，十公分細高跟踩得地板哢哢作響。
童經理瞬間變成點頭哈腰的蝦米"林總您可算來了！這兩位就是……"
"讓開。"
女人徑直掠過老疤，蔻丹指甲敲了敲於子濤的文件夾，"定製雪糕？小作坊的把戲也敢來伊華談合作？"
香奈兒五號香水味衝得於子濤幾乎不能呼吸。
林樺將鉑金包"哐當"砸在會議桌上。
她掃了眼設計圖冷笑"3d浮雕工藝？知道開模成本多少嗎？"
"普通雪糕模具三萬，我的設計要十五萬。"於子濤翻開技術參數，"但成品溢價能達到300。"
"笑話！"林樺塗著車厘子色指甲的手指劃過文件，"冷鏈車每趟運費漲兩成，生產線改造成本攤五年，年銷售低於五十萬支就是賠錢買賣。"
"如果我能讓首月銷量破百萬呢？"
會議室突然安靜。
老疤發現童經理正在偷偷擦汗。
"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林樺忽然柔了嗓音，"伊華可以接單，不過……"她推過合同，"預付八十萬模具費，訂單滿五百萬支返點。"
於子濤看著霸王條款笑出聲"林總知道現在豬肉多少錢一斤嗎？"
"你什麼意思？"林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上好的豬頭要是亂開價……"於子濤慢悠悠卷起圖紙，"廟裡的菩薩也該換換了。"
林樺倏然起身，梵克雅寶項鏈在鎖骨間亂顫"全市冷鏈資源都捏在我手裡，出了這個門，你連冰渣子都賣不出去！"
"巧了，我剛跟順豐冷鏈簽了對賭協議。"於子濤亮出手機照片，畫麵裡赫然是美心冷飲的劉總，"聽說貴司的冷藏車……"他故意停頓，"好像還掛著平安保險的gps？"
童經理突然打翻茶壺，褐色水漬在合同上洇開。
林樺精心修飾的眉毛跳了跳，手機突然響起。
"喂？什麼？！"她猛地看向於子濤，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居然敢動我原料倉……"
於子濤已經走到門口，聞言轉身露出白牙"林總，夏天要到了，化了的冰淇淋可比豬頭更難收拾。"
奔馳v260剛駛出工業園區，老疤突然猛踩刹車。三十米開外的冷鏈車正在冒煙，穿美心製服的工人正往車上貼新lo。
"小於總，這招是不是太狠了？"老疤咽了口唾沫。
後視鏡裡，於子濤摩挲著燙金合同頁冷笑"狼叼走的肉，得用虎口奪……"
話音未落，三輛黑色奧迪突然從岔路包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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